掂量,他是看着沈清欢的:“这位小姐,这里没你的事,你可以走了。”
他的声音没什么特色,很普通,带着点南方口音。
沈清欢不敢接话,但目光担忧的去瞥顾淮生,这些人肯放过她,
那目的显然只有一个,那就是顾淮生。
今天是叶洁的祭日,每年的今天,顾淮生都会来临海市,都会在母亲的墓碑前站上一整天,而这一天,许逸不会跟来。
如果要对他下手,挑今天是最好的时机。
见沈清欢没动,那男人语气不耐烦起来:“快滚。”
沈清欢被吓得一个激灵,身子颤了下,大脑飞速运转后,不作停留就要走。
刚迈出两步,她手臂又被那人抓住:“手机留下。”
他们拿钱办事,不针对无辜的人,但也不会让无辜的人坏事,留下手机是防止报警。
这种时候,沈清欢特别拎得清,她放下手机就往外面走。
她知道,她留下只会是累赘,离开才会有办法救他。
顾淮生见她走得干脆,黑眸微眯。
这一刻他在想,她就这么走了,跟他们就是一伙的吧。
刚走出几步,身后就有了打斗声。
沈清欢回头,看到顾淮生在左右闪避,身手敏捷迅速。
他是腿疾,不是残疾,再加上他的经历,他早有一身功夫防身,但双拳难敌四手,他不多时就落了下风,身上捱了好几棍,嘴角都有血了。
他一个翻身闪去一旁,动作迅速的从腰间抽了一把短刀,那刀很精致,寒芒在夜里格外夺目。
这是死亡局,不是他们死,就是他死。
沈清欢没有再往外走,她无比清楚的知道,墓园在郊区,公路的车少之又少,就算有手机报警,等待救援的时间也不多。
她手无缚鸡之力,要怎么才能救他?
这是一道无法破解的难题。
她的视线里只有他快速闪避和回击,可腿疾严重影
响了他的发挥,他还是被打倒在地。
隔得是不算远的,她听到歹徒在说话:“顾淮生,你的命太值钱,可别怪我们。”
他说话的时候,已经扬起了手中的铁棍,是准备一击毙命的。
沈清欢大概是大脑抽筋,也或许是有病,又大概是别人所说的圣母,总而言之她就那么做了。
她冲过去,不管不顾的撞开歹徒,她清瘦,她这一撞,犹如以卵击石。
歹徒眼神凶狠起来:“怎么?你想跟他一起死?”
沈清欢护在顾淮生身前:“我不许你伤害他。”
明明胆小,却不惧生死救他。
她刚刚想明白了,如果有办法救他,那一定是她以命相抵。
歹徒冷笑了声,提起手中的铁棍就重重打向她,顾淮生浑身是伤,眼睛血红盯着,他大脑在想她这么做一定又是算计,可动作却是拼命扑向她。
他想救她,但受伤后的速度明显不快。
那一棍,击中了沈清欢的脑袋,顿时,她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顾淮生冲过去捞起她,血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看到她在笑,他在斥责她:“沈清欢,我说没说过不许管别人的闲事。”
沈清欢仰面,眼底蕴了璀璨星河,她嘴角有血,唇一张一合,艰难吐字:“先……生,我……没管……闲事。”
顾淮生红了眼,心脏隐隐作痛,十六年前眼看着母亲被折辱致死的感觉重新涌起。
“这不是管闲事,这是什么?我说了不许你管别人的闲事,为什么不听话?”
风有暖意,淡色的裙子上不知道沾染了谁的鲜血,风里送来她认真的话语:“先生,这是……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