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爸妈的眼里,从来就看不到她。
因为她不是儿子,因为她不能传宗接代,也因为……他们不爱她。
或许是太明白这点,她以前才会那么听他们的话。
奢望能够得到他们的爱。
谈斯言掀起眸子,定定地凝视着姜岁半晌,忽而抬起手,温热的指腹按在她泛红的眼尾上,轻轻摩挲。
“以前有个人的父母认为过于优越的环境,无法磨练孩子的心性和能力,还会让他变成一个骄奢淫逸的富二代。”
姜岁困惑地眨眨眼,不懂他的话题怎么跳得这么快。
谈斯言墨眸倏地眯起,“于是他们把孩子丢到了偏僻的地方,让外人来代替他原本的位置。”
听到这里,姜岁眸光紧缩,“为什么?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父母?”
谈斯言几不可察地低笑了声,却没什么温度,“狠心么?或许这叫磨砺。”
磨砺个屁!
姜岁差点忍不住爆粗口,她知道大自然里老鹰为了训练幼崽的飞行能力,会把幼崽从高处扔下去。
要么摔断翅膀骨折,要么学会飞行。
可没见过人也会这么做!
把孩子扔外面自生自灭,再搞个冒牌货取代他的地位,等将来让两
人相争,赢家才能成为最终的“正牌”。
这是在搞笑吗?!
“你说真的吗?谈爷爷知道这件事吗?”姜岁心梗得连疼痛都忘了,脸上写满了愤愤不平:“你就这么忍了?换我忍不了,我非要跟他们要个说法才行!”
谈斯言眼底的冷意顷刻间退散,望着她轻笑出声,这回多了几分真实的意味。
“假的。”他散漫地道,“姜岁,你这么好骗,难怪被你父母吃得死死的。”
姜岁:?
“你骗我的?!”姜岁一脸不可置信,过后还有些委屈,“我在这里真情实感的生气,你居然骗人?”
她还以为那是他小时候经历的事,再一结合谈奕之前的所作所为,差点没气个半死。
结果倒好!
谈斯言唇畔的笑意味深长,“怎么,心疼我了?”
姜岁恨恨咬牙:“谁心疼你了,我就是惊奇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冷血的父母!”
想想也是,就算谈董事长他们想那么做,谈爷爷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哪知谈斯言并未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而是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这世上冷血的人比比皆是,所谓的血缘关系往往比纸还薄。”
“若是不知道该
怎么做,那就什么都不要做。”
他来替她做。
姜岁心里的气愤还没散去,就被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所取代。
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很可恶。
总是能轻而易举看穿她所有想法,托举着她惶惶不安的心脏稳稳落地。
她抵御不了他每个字背后隐藏的温柔。
哪怕明知道这份温柔,他也会给纪雨澜。
“我知道,我只是一时钻了牛角尖。”姜岁垂下眸子,弯唇笑了笑,“以前总是渴望有个严厉但慈爱的父亲,还有温柔却很包容的母亲,快变成我的执念了。”
谈斯言拿开她膝盖上的冰毛巾,漫不经心道:“虽然满足不了你第二个愿望,不过我可以勉强替你实现第一个心愿。”
姜岁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瞅着他,“要怎么实现?”
下一秒谈斯言朝她张开双臂,神色再正经不过:“我可以当你严厉但慈爱的爸爸。来吧,抱个。”
姜岁:“……”
姜岁:“………”
“谈斯言你有病啊!”
车厢里爆发出一声既羞愤又羞耻的骂声,“这种时候你还不忘占我便宜,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他们男人对于当别人爸爸这件事,到底是有多
执着?!
还抱!
抱他个香蕉菠萝头啊!
—
游戏厅。
罐罐大摇大摆地走到娃娃机前面,把卫衣连帽往脑袋上一拉,一副谁也不爱的酷拽样。
……实际上是怕等会儿太菜被别人看到丢脸。
按理说,娃娃机这种内置保底的机器,就算再非酋的人,花了足够的钱,也能硬抓一只保底上来。
然而这个说法在罐罐身上,是完全不成立的。
他连保底都不配有!
比如此刻,几十个游戏币投进去,连根娃娃的毛都没抓上来。
罐罐趴靠在娃娃机旁边,小小的背影里写满了生无可恋。
怎么会这样啊!呜呜!
罐罐没有发现,后面一个身穿烟灰色风衣的男人一直在看着他。
他戴着黑色线帽和围巾,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