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袁州龙惊愕的看着她,头脑一片混乱。
“十三年前你们杀的妖女是我姐姐,当年我没有下船,侥幸逃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杀了我姐夫和一船无辜的商人,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我的姐姐,最后烧死了她。我恨你们,我恨你们这里的每个人!”
凤秋眉赤红双目,又哭又笑,像个疯子一样控诉着,凄厉的眼神就像从地狱归来复仇的恶鬼。
“这不是真的。”袁州龙的嘴唇颤抖着,自顾自的摇头。他无法接受自己为了这样的女人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可这女人为什么要替他承认弑父的罪行?
袁州龙想不清楚,可越想却越痛苦。
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她恨我吗?
就在袁州龙纠结的时候,苏清音惊觉她和白金堂的存在感消失了,周围的人仿佛当他们不存在一样,身后的岛民径直的挤过他们去十字木桩添柴火,没有一个人看他们一眼。
“结界,要破了。”白玉堂现身,说话音量恢复正常。他突然的出现并没有让他身边走过的岛民觉得突兀。
白金堂讶异的指了指前方已经将火把移向柴堆的赵辰胜,“怎么破,凤秋眉真的要被烧死了!”
白玉堂没搭腔,与鬼王对视片刻后,安静的等待着。
赵辰胜的火把刚一沾到干柴上,火焰便“轰”的一声蹿出老高,在助燃剂的作用下,火焰很快包围了凤秋眉。
凤秋眉的长发肉眼可见的收缩,空气中弥漫着蛋白质烧焦的味道和凤秋眉凄惨遗恨的尖笑。
“不!”袁州龙飞扑到火焰之上,他最终还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凤秋眉被烧死。
凤秋眉望着他苦笑,“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只是利用你。”
烈焰很快吞噬了袁州龙,高温的灼烧却没有让他感觉到痛苦,更像是一种解脱,“即使你替我担下,我的罪恶已经无法挽回了,你不必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够了。”
火势越来越大,他们两个人在火中闭上了眼,任由火舌将他们的皮肤烧伤,渐渐碳化的皮肤让苏清音的胃一阵翻腾,可她的目光却该死的无法移开。
“别看了。”
苏清音感觉到双眼覆上了一片温热,白玉堂站在她身侧反拧着胳膊为她遮住了视线,他此刻的身高和她相同,要想遮住她的双眼,胳膊要抬的很高动作很别扭。
鬼王挑了挑眉,白金堂因为心情沉重也没闲心打趣,但他十分讶异自己傲娇的弟弟会有如此贴心的举动。
“哞!哞!”
“汪汪汪!”
他们不远处的王家寨中传来了耕牛急促的低吼,除了这些牛还有很多狗也受了惊似的乱吠。岛民们正讶异,突然大地开始震动,山上巨大的石块滚落下来,无情的飞向人群。
岛上最高的神女峰岩浆喷涌而出,吞噬了大片土地。黑烟充斥着天空,混浊不堪,一成不变的晴天终于电闪雷鸣!
“天啊!是神女发怒了,神女发怒了!”岛民们惊恐的四处逃窜。
“船,王家寨有船!我们逃到海上去!”赵洪急中生智,立刻指挥着众人往王家寨的方向逃。
白玉堂放下了手,苏清音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在鬼王的带领下,他们也朝着王家寨的方向前进。只不过不同的是,他们身处鬼王的结界之中感觉不到地动山摇的震撼。
神女峰的岩浆正在岛上蔓延,生死边缘的人们被激发出了潜力,七手八脚的把那艘沾满了鲜血的商船推到了海上,然而这些人没有一个会驾驶这么大的船,他们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近乎于挣扎一般,用长棍支着浅滩,奋力让船在浅滩上艰难的前行。
谁料,上一秒风平浪静的海面下一秒却面目全非。巨浪呼啸,以催枯拉朽之势迅速地袭击着岸边的商船,人们在巨浪中尖声咆哮,船在狂涛的洗劫下支离破碎。
火山喷发伴随的不止是地震,还有海啸。
苏清音看着人们绝望的脸,终于明白这岛上的人怎么死光的了。
原来聿明氏早就算到这里有天灾,凤秋眉只不过是他实地考察时偶然遇到的兴趣罢了。
最终,这些人都会死的,不管凤秋眉是否要报仇。
不消片刻,神女岛连同整岛的人葬身于大海之中,小岛的覆没让苏清音的心中怅然若失。
她说不出来此刻是什么感受,突然很跳跃的想到了一个故事。
“我听过一种叫红鳐的鱼,此鱼常见于大海,身长三里余,鱼背囤砂浮于海上,倘有船夫误判,视之为岛屿停靠之,此鱼即没入海中,骤掀巨浪,致船毁人亡。”
苏清音在结界中,神色复杂的看着脚下再次平静的大海,“这神女岛就好像这红鳐鱼的背,从唐朝商船停靠此处的那一天,它便注定要沉没在海中了。”
神女岛的平和如红鳐背般虚幻,人性的恶才是本真。
鬼王瞧苏清音在此处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