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为遗憾,但是视网膜脱落确实没那么容易完全恢复,甚至可以说几乎无法恢复如初。
想起当年他怕学校知道,那么着急的样子,真是让人惋惜。
“飞行员考试有多严格外人不知道,一点差错也不能有。”桑谦和倒是摇摇头:“我那时也就二十出头,还很幼稚,投诉了你,你别生气。”
“我那时才十八,你幼稚,我就得成熟呗?”梁时雨不服:“你这一投诉,我绩效奖金没了。”
桑谦和推一推顾璇:“拿我师哥赔给你。”
这一招四两拨千斤,梁时雨立刻没话说了。
今天顾璇来,除了看望桑主任,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请教桑谦和。
他打听一个人,名叫任家安。
“这个人也是你们学校的,应该比你高几届。”
桑谦和虽然没能成为飞行员,但仍然在民航系统工作,负责行政方面,航空界的新闻,多多少少都了解一些。
更何况,这个任家安曾经是学校红极一时的人物。
“他比我高两届,是学校的一个小老大,出入前呼后拥的。那年,他有个挺喜欢的人被人撬了,他带头跟人家打架。”桑谦和有点不好意思:“我们一群小弟也跟着凑热闹。”
就是这次打群架,桑谦和不知道是吃了谁的一拳头,眼睛中招,造成了视网膜脱落。
这次的事件,任家安被通报批评,但因为成绩好,家里又是民航的大领导,也没什么太严重的后果。
“我爸跟他爸没法比,再加上我是自愿跟随,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任家安毕业之后在国航待了一阵,时间不长,跳槽去了达美,也没多久,然后去澳洲做私人飞行教练,后来又去了维珍,到现在为止一直在维珍工作。
听说他是快回来了,只是还需要攒一攒飞行小时数,等升了机长再回来,这样随便跳槽去哪家公司都是高薪。
“好像他挺想去东航的,不过也没说准,别的也在谈。”
“为什么忽然决定回国?”顾璇问。
桑谦和听说,任家安是以回国安家的理由面试新单位的,似乎婚期定在国庆之后。
“回国安家可以说是个借口,定了婚期则有八成真了。”
“他是独生子,父母都在国内,他回来是早晚的事。”
桑主任看着看着电视,突然来了一句:“落叶归根啊。”
大家一阵哄笑。
顾璇抱胸靠在桑主任的扶手椅旁,眼眸微微垂下,整张脸皱了起来。
陈佐锋给梁时雨使个眼色,意思是他问这个干啥,任家安是啥人?
梁时雨摇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去?
吃了晚饭往回走,开始下雨,梁时雨减缓车速,给陈佐锋发微信让他先走。
顾璇不太舒服,蔫蔫的。
梁时雨把车子停在路边,开了后备箱拿药,给他打了一针,又喂了点水。
“还有哪里不舒服?肚子还是手,痛得凶不凶?”
顾璇摇头,拿袖子擦掉梁时雨额头上的雨水,默默靠着她。
“我不想回家。”
“不回家,也行。”梁时雨看导航搜到附近有个温泉度假村,一把轮调头,迈巴赫冲进雨中。
北京的傍晚天气闷热,乌云飘来又走,晚霞染红夜空。
三环的美食街广场上,跳广场舞的人陆陆续续而来,另有许多学生由教练带领着滑轮滑。
单排轮在鲜红的塑料桩之间穿梭绕行,有的磕磕绊绊,有的自如灵活,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的,也带了小音箱放着歌。
何一晓缓步而来,手中牵着一只白肚皮橘黄后背的挪威森林猫。人又高又帅,猫又大又霸气,走到哪里都是人群注目的焦点。
他停在一处花坛边,坐下,拿出水杯给猫咪补水。
猫小口舔着水,喝几口,抬头环顾四周,像巡视领地一般。
何一晓摸摸它浓密的背毛,轻声说:“我们核桃五岁啦。”
任家安走过来,他穿着飞行制服,引来很多人的目光追逐。这个人本身也是一个相当耀眼的人,身材无可挑剔,如同豪华车车模,头发向后一丝不苟地梳着,露出整张脸,面容俊朗而有威严。
“核桃,生日快乐。”
他捧着一束猫条组成的花束,递给何一晓。
何一晓浅浅呼出一口气,接了过来,没有起身。
“你这样是惯坏了它,它不好好吃饭了。”
“过生日需要一点惊喜。”
任家安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
“自你回国这是我第一次见你,约好了去深圳,为什么来北京,现在可以回答了吗?”
何一晓把核桃的牵引绳在手腕多绕了几圈,将猫限制在腿边,阻止它去蹭任家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