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凌江蓠目不转睛的看着案上的数量繁多的草药,在得到门主许可之后,她基本上将目所能及的药草都一一记下来,花了大量的时间来记下每一种的特性。
手边的蜡烛即将燃烧殆尽。
“叩叩——”突然的敲门声吓得凌江蓠双手一颤,低声开口:“请进。”
“凌姑娘?”来者声音陌生,带有疑问。
凌江蓠扭头看见推门而入的十七八岁小姑娘微愣,她似乎除了婆婆和门主以外几乎没有见过谷中还有其他人。
年轻姑娘看见凌江蓠正拈着一株毒草,同样小小吃惊:“凌姑娘!这可是剧毒。”
“没上伤口就没问题。”凌江蓠一怔,回过神来将毒草扔进了一旁的罐子里,罐子里已经堆积了一些杂乱、数量不同的药草。
凌江蓠拿了湿帕子擦了擦指尖,眼眸低垂着细细擦拭而过,这小小的动作竟然让年轻姑娘微微呆愣,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凌姑娘从何而来?”
“宣城。”凌江蓠见她双眼警惕,有些不明白是,抬手将湿帕子扔进了装有解毒药草的水中,才将手放入另一盆清水中清洗。
“我方才看你的动作,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动作,莫非是
官员的女儿?”小姑娘又后退了一步,似乎有些警惕。
凌江蓠倒是不明白,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清洗双手的行为一直都是如此,也许只是因为平日里神经高度紧张的时候,会让她挺拔脊背,眼神也会变的谨慎。
不是没有人说过她清理手的模样像是个古典的贵族,但来到这种世界之后,她还没见过有人这样对她提问。
“我只是一个调香小家族的女儿。”凌江蓠无奈的笑了笑,擦拭好双手,这次,她试着留意了一下自己的动作,好像没什么不同。
“真的?”小姑娘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真的,也许我家族里稍稍有钱点,再多那么一点点专攻。”凌江蓠轻笑,继续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了她的话,小姑娘才收回了些警惕,步步走入,边将怀里抱着的包袱放下来,边说道:“我叫铃铛,这些是门主让我送过来的。”
铃铛的眼神不自觉的飘上了凌江蓠的指尖,似乎在确认她是否习武。
凌江蓠的目光却死死的落在了那包袱中的东西上,有两样是她从未在这个时代见到过精良的调香用具,还有一些虽然是一次看见,但熟悉调香的她也能很快
的了解这些东西的用途。
将其中一个像是现代镊子一样的东西拿出来,虽然没什么弹性,而且几乎是用细小机关组装而成,但要比两只筷子用来夹细小物件要好上许多。
“这真是个好东西。”凌江蓠就快没把这东西狠狠亲一口,天知道她每次面对那些碾碎的毒草都不得不多加其他东西,有了这小东西,她完全可以用最少的剂量来调制。
铃铛看着凌江蓠将包袱中的东西拿出来一一打量,双眼放光,犹豫再三,等到她将最后一件东西折腾完,才继续开口:“凌姑娘,一般人家的孩子无论调香或制毒都是一盆水,但你是用两盆,而且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湿帕子染药擦手。你真的不是……”
“我真不是,这些习惯只不过是我以前养成的,然后就一直没有改掉。”凌江蓠汗颜。
铃铛的眼神暗了暗,抱有怀疑态度的看向凌江蓠:“那好吧,我等会儿还会带上一些早膳和东西过来的。”
早膳?
凌江蓠动了动脚,这才抬眼看向了窗外,此时的窗外一片明亮,鸟雀啼鸣,青草露水。
在明白她彻底的熬夜一宿之后,黑下了一张脸,在这样下去的她肯定
会猝死的,摆了摆手:“早膳就不用了,我得去睡一觉。”
迈步时候,凌江蓠才发现自己脚步虚浮,仔细想想,她好像昨晚的晚膳也没吃,一阵眩晕袭来,趁着还没在小姑娘面前倒下,她赶紧歪倒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捂着肚子,叹气:“有粥吗?”
如果说刚才铃铛还在怀疑她是哪里来的有教养的小姐。
现在就彻底的嗤笑出声,看见凌江蓠那完全没有坐姿和形象可言的动作和豪放,就彻底的摒除了这些念想,恩了一声,就往外面跑。
一炷香的时间,铃铛已经将丰盛的早餐放到了屋外的木桌之上,凌江蓠见到早膳,旋风一样的冲了出来,风卷残云的吃完了东西,便索性趴在桌上休憩起来。
铃铛将其他的东西都摆放好,出来之后正看见趴在木桌上的凌江蓠,震惊之余还探手想要将人叫醒。
“让她睡吧。”婆婆的声音打断了铃铛的动作。
“婆婆。”铃铛被突然的声音吓得猛一缩瑟,直起身子看向一如既往抱着药篮子的婆婆:“在这里会着凉的。”
“不要紧不要紧,你给她拿件衣裳就好。”婆婆笑着摆手,边说边往里走:“这丫头昨晚什么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