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激动到发青的脸庞,杨青心里的怨气更大了。
难道。
连曾经有个儿子的事情,也不能被人提起吗?
“你……你说啊,你怎么知道的?”
要不是男人腿脚不便,兴许他就冲上来拽住杨青的衣领子了。
而一旁的杨思凝则是端着菜篮子,傻愣愣地站着。
显然。
她对这个曾经的亲人也不知情,美眸里藏着的全是疑惑。
杨青苦涩一笑,随意指了一个方向,“我以前住在那边。”
“你也是西厂街的老住户?”
男人的紧张之色缓和了一些,“不对啊,看你年纪,比思凝大不了多少。”
“对了,一定是你父母告诉你的,对吗?”
男人声音发颤。
似乎很想得到杨青的认可。
这是你应该有的报应。
杨青的眼神从他近乎残废的腿上掠过,“人在做,天在看。当年你觉得无声无息,可曾想过在你抛弃那个孩子的时候,有人一直看着呢?”
呼哧呼哧。
男人喘着浓重的粗气,脸上写满了惊恐之色。
抛弃重病的孩子,等同于杀人。
如果不是逼到绝境,又有哪个父母亲愿意亲手扔掉血脉相连的亲生骨肉呢?
可这些话,男人没办法说出来。
他只能尽可能的藏在心里,不愿去想,也不想去面对。
可是。
杨青的话,无异于在他的伤口上揭开一道疤。
埋藏在心里的愧疚,再也藏不住了。
“呜呜呜……”
男人捂着脸痛苦,“你说的没错,都是有报应的。”
“我扔掉了儿子,老天爷带走了翠莲,也夺走了我的腿。”
“我……该死啊。”
男人抬起手,重重的打着自己的脸庞,“我一直在想,当年得病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是我无能,我负担不起孩子的治疗费用,连翠莲也因为他累垮了身子。”
“再留着那个孩子,我就家破人亡了呀。”
这就是真相吗?
仅仅是因为穷,便让杨青险些死在那个下着雨的冬夜。
杨青忽然指着傻眼的杨思凝,“如果她也得病了,你还会扔掉孩子,对吗?”
“你说什么?”
男人冲着杨青咆哮,“你到底是谁?来我家想干什么?”
“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看看一个父亲,是如何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的。”
杨青的声音越来越冷漠,“现在我看到了,这个父亲,他活该受罪。”
扔下这句话后。
杨青决然的走出了客厅。
“杨先生……”
杨思凝追了出来,“不是说好了要吃饭吗?”
“没必要了。”
杨青头也不回。
望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之内,杨思凝忽然觉得像是丢失了什么东西一样。
她赶忙跑回到屋内,冲着老泪纵横又面带惊恐的男人喝问,“爸,到底怎么回事?我真的有个哥哥?”
“他死了。”
男人呢喃着说道:“是我亲手杀了他。”
“爸,你必须跟我说清楚情况。”
杨思凝不依不饶的坐在床头,大有一副不解释清楚就不罢休的气势。
经过一段时间。
男人似乎也想通了,目光呆滞的把当初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
晚上六点整。
杨青准时接到了凌雁秋的电话,“来公司楼下。”
“我没车。”
“地址。”
“绿园酒店。”
被二师姐缠着,杨青哪里还敢继续留在云天大酒店,昨晚走出来时,他就特意绕远路,找了个稍微偏僻的小酒店。
挂断电话以后。
杨青特意洗漱了一遍,将山上带下来的衣服全都拿出来,找了一套自以为最满意的衣服换上。
对着镜子。
杨青勾了勾嘴角,“真特么帅,这下不会被人瞧不起了吧?”
呜……
跑车的呜咽声,即使身在二楼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杨青探出头,果然看到一辆黄色的法拉利停在楼下,而凌雁秋则是端着在车里面,掏出手机拨打。
“喜欢命令是吗?”
杨青故意不接,“今天你不下来接我,老子就不下去见你。”
绿园酒店属于偏郊区的地方。
居住的也都是一些没见过大世面的普通打工人。
看到如此扎眼的跑车,顿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