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些话,却又不免有些惴惴难安。 上回因被二嫂子搅局,没能把兼祧的事情做实,倘若这时候有人见缝插针…… 想到这里,她便掰着指头盘算起来,二嫂子那样有家有室的倒不用担心;大嫂子寡居多年,眼见兰哥儿就要长大成人了,也断没有这时候改嫁的道理。 二姐姐已经是有主的人了。 四妹妹一来年纪尚幼,二来又被那些道理禅机迷了心窍,不太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湘云…… 她本就是焦顺要明媒正娶的娘子,再怎么都不会影响到自己的兼祧大计。 薛家姐妹已经搬出了,也不用考量。 思来想去,唯独林黛玉那边儿有拿不准。 按说以林姐姐那孤傲的脾性,未必肯答应给人做兼祧。 但世事难料,自己当初又何曾将焦大哥当做良配,如今却还不是一门心思想要嫁入焦家? 尤其邢岫烟与她情同姐妹,她如今又与宝二哥行动陌路,保不齐就…… 越琢磨就越是坐立难安。 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独自出了秋爽斋,趁着夜色摸到藕香榭左近,想着若是有机会,便找焦顺彻底敲定兼祧一事,免得心下忐忑难安。 结果刚到了藕香榭附近,却就见两个熟悉的人影,正在进出藕香榭的必经之路附近徘回。 二姐姐? 还有绣橘? 她们这时候跑来做什么? 刚才分析情敌的时候,贾探春还觉得二姐姐已经有了主儿,不可能再对自己构成威胁,但突然在这里撞见迎春,却又让她陡然想起了当初,二姐姐与焦顺的传闻。 不! 不仅仅是传言而已,好像有一阵子司棋时常去二姐姐屋里。 当时自己因对焦大哥不怎么关注,也只当是她们主仆情深,但现在细一琢磨,这里面却透着些不寻常的味道。 要知道当初老太太可是公开质疑反对过这桩婚事的,那按理说司棋总应该有些避讳才是——就算她自己不知道避讳,大太太和二嫂子也该适时提点。 但当时两人似乎都成了睁眼瞎,任由司棋往来交通…… 或许当时并非传言,而是确有其事,甚至还得到了长辈们的默许! 但就算如此,如今时过境迁,二姐姐也已经另聘了别人,却怎么又做出今日之事? 不对! 二嫂子不也是有家有室的人? 还不是…… 就在探春疑神疑鬼的同时,那边厢迎春和绣橘主仆,也正在窃窃私语。 “小姐要是早这么想就好了。” 绣橘苦着一张小脸,无可奈何的看着迎春道:“可如今……唉,这想退婚哪有那么容易?琴姑娘也是因为梅家主动才……可孙家为这桩婚事下足了本钱,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迎春边眺望着四面环水的藕香榭,边澹然道:“事在人为——你以前总抱怨我什么都不敢争,如今我真的打算要争了,怎么你反倒又后悔了?” “我没后悔,只是、只是……” 绣橘捏着帕子无言以对,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总劝小姐要多为自己着想,不能总是唯唯诺诺,可真等自家小姐雷厉风行起来,她又有些无所适从。 主要也是因为自家小姐变的也太快、太激烈了些。 这才几天啊? 先是公然反抗大老爷的命令,如今又偷偷跑来找焦大爷打听退婚的办法。 这若让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谁、谁在哪儿?!” 偏就在此时,一声娇叱远远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