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初歌看着傅云观所弹琴的样子,很是忧郁,“这里离洛阳应该不远吧,我想回洛阳,外祖父家里,散散心。”
傅云观闻言,手指停住,“远倒是不远,只是你自己一人回去么?”
莫初歌点头,“是,我自己回去,裴行晏整天和林灼灼腻歪在一起,我留在梨园行宫,也是自讨没趣。”
“不错,为自己而活,就应该如此,不能总困于深宅后院之中,蹉跎到死。”
傅云观双眸温柔如春风迷醉,转瞬间归于寂寥。
“正巧我也要去洛阳处理一些公事,明日一起吧。”
莫初歌似笑非笑地扫了他一眼,“殿下现在一点都不知避嫌。”
傅云观爽朗道,“既然身正就不怕影子斜,我和莫娘子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要避嫌?”
他的话莫初歌总是无力反驳。
回过神来,她笑,“不过……还是要多谢你的烤羊腿,今年的中秋虽然度过得惊心动魄,但有你这个知己在,挺好的。”
傅云观深邃的双眸,闪烁着明亮的光泽,那种光,太强。
也足以照亮黑暗。
“对,是知己。”
莫初歌站起身,“时候已晚,那我先告辞了。”
傅云观颔首,看着那一抹离去的背影,久久失神。
“阿初,我是久清,我就在你的身边,你有可曾想到年少时期的那一点好呢?”
傅云观伸手,却发现一滴晶莹的泪珠,凝在自己的手指。
翌日一早。
莫初歌就早早起来,坐在梳妆台前,琼脂为她梳妆的时候,发现她脸上两片乌青。
“大娘子昨日睡得晚…为何不多睡一会儿?”
莫初歌望着镜中素面朝天的脸,含着刚睡过的朦胧,“收拾一下,我想去洛阳,之后我自己再回到裴家。”
“出去走走也好。”琼脂在铜盆里把毛巾拧干,莫初歌拿过毛巾,擦了擦脸。
随后换了一身干练的衣服,和琼脂一起走出行宫。
傅云观的马车在不远处等候多时。.
莫初歌刚出行宫,就看见陆尹骁。
她缓步走上前,傅云观伸手撩开马车的帘子,“一起吗?顺路……”
莫初歌上了马车,坐定后,她不禁打趣,“我看你并非办公事,就是故意跟在我身边。”
傅云观扬起眼眸,风轻云淡,“你太过于通透了,其实心中知道,何必言之于口?要彼此都难看,你又如何知道,我不是去办公事?”
莫初歌斜睨了傅云观一眼,“你是晋王殿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梨园县离洛阳也不算多远,不过是两个时辰,就抵达洛阳。
刚进入城里,莫初歌拉开马车的帘子望出去,外头整个街道都很荒凉,马车碾过干枯的叶子上,发出破碎般的响声。
正逢秋季,一片萧索。
似乎这里经历很大的干旱,原本青石板砖的地面一道道裂痕交错着。
地面的土壤被风吹起飘在空中,像是大漠黄沙。
这可是人间天堂繁华的洛阳城,如今竟成了这个样子。
傅云观看在眼里也感到诧异,看着同样一脸不解的陆尹骁,“你去查查洛阳的县令是谁?”
陆尹骁点头。
莫初歌和傅云观分别以后,回到之前莫家的宅子。
如今外祖父和外祖母都不在了,这一出宅子自然也格外的荒凉。
莫家世代为商,最不缺的就是钱财。
莫初歌推门而入,环顾四周,目光飘忽,“十多年了,这里一切依旧,琼脂,你去准备一些祭拜的祭品,晚上的时候随我去祭拜一个人。”
她和久清之间的事情,琼脂并不知道,久清死后,他才上了天目山,拜云神医为师,认识琼脂师姐。
琼脂以为莫初歌要拜祭的人是外祖父外祖母,不经劝道,“两位老人离开多年,大娘子也别太难过。”
莫初歌眼眶微红,“我外祖父外祖母的坟迁去祖籍,并不在洛阳,我所说的人,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他让我等他,可是我没有等到我的久清。”
琼脂从未见过莫初歌如此失态,心中也不是滋味,“这个唤做久清的公子,是大娘子最重要的人?”
莫初歌心中泛起针扎般的痛,几乎是梗着喉咙,难受的她想吐。
她眼前的景物逐渐朦胧,“后来我发现有些事情,错过了便错过了。”
“久清,你说过让我等你回来,为何说话不算话的呢,其实我想对你说,只要你能活着回来,我就义无反顾地疯一回。”
越说她越觉得痴人说梦。
莫初歌将屋子收拾干净,已经吃很晚了。
琼脂买菜回来,莫初歌说,“你先做饭,我上街看看傅云观住在哪个客栈,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