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类课程。
被如此真心实意地夸赞的男孩先是一愣,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只是比较喜欢看和写点东西,也没什么的。”
“相信我,也许刚才那群人连看懂你手里的通过函的单词储备都没有。”彼得用一种颇为幽默的语调开解对方,“你得原谅你和他们之间的语言沟通障碍。”
男孩被这番话逗得笑起来,终于鼓起勇气直视着面前的蜘蛛侠,清澈的蓝眼睛里满是崇敬之情:“我在电视上见过你好多次,你和那些人说的不一样,你是这个城市的英雄。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还愿意跟我这样的人说话。”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英雄,你也一样。”彼得安慰道,“再说,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像你这样看待我的,至少纽约广场中心大屏幕上那位就不是,我可是每天都在挨他的骂,也照样过得还不错。”
说完,他朝男孩挥了挥手,很快消失在了原地。
他运气很好,赶在五金店关门前买到了修理热水器需要的配件。
趁着吃完饭后,梅姨正在清理餐厅和厨房的空当,彼得很熟练地将它换了上去,然后试了试运转情况,确认没问题后便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完成对蛛丝发射器的改进。
当然,目前这些改进都还只停留在图纸草稿上,因为最近有太多其他的事在不断挤占他的空闲时间。不仅仅是作为彼得·帕克——一个普通高中生所需要面对的,还有作为蜘蛛侠——他的秘密身份所要承受的各种压力与困境。
很多时候,彼得都会在这种充满割裂感的双面生活中感觉到非常力不从心,尤其是当他为了掩饰身份,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朝梅姨以及本叔撒谎的时候。
这会让他有种仿佛背叛了自己最亲的人的深刻歉疚感。
至于蜘蛛侠……
不得不承认的是,在某种程度上,这个身份就像是一个充满魔法魅力的窗口,他能通过这层伪装看到更多,也经历更多,还能做到很多彼得·帕克做不到也不能做的事。
那是他的另一种生活,另一种自我,也是他信念的投射。
可放眼整个纽约市,大到警方与号角日报,小到许多与他一样的平民群众,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对他的恶言相向,以及对他真实身份的报复性造谣和追查,而像刚才那个孩子那样真心会感谢他的只是少数。
尽管一开始,承担起这份常人难以想象的责任是他自己选择的,可要让一个十六岁少年独自面对这样无处不在的压力与诋毁也是在过于勉强。
他的生活似乎正在逐渐被这身象征着沉重责任感的战衣与面罩撕裂开,没有哪一面是完全真实的。
除了在面对贝尔纳黛特的时候。
他们相互都知晓对方最深的秘密,因此任何隐藏都是不必要的,他可以短暂地放下所有防备,不用总是想着如何找借口与谎言来掩饰自己的另一面。
她总是那么敏锐,体贴,与他默契十足,无可替代的知心朋友。
这么想着,彼得下意识转头看向窗外街对面的瑞恩家,耳边却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名字:
哈利·奥斯本。
他连忙转头看向电视,里面正在播报一则新消息,说是有记者在英国伦敦的希思罗机场拍到印有“奥斯本”字样的私人飞机降落,疑似是由诺曼·奥斯本指派来接回他的独子,奥斯本商业帝国未来的继承人的。
因为伦敦此时正值黑夜又正在下雨的缘故,新闻里的画面镜头有些模糊不清,密集的细雨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银光。
彼得惊喜而仔细地辨认着屏幕上的那个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风衣,领带系得一丝不苟,带着几乎遮了半张脸的墨镜,肤色偏苍白,柔顺的金棕色短发被分梳着,发梢扫在眉际,手里正拿着手机似乎在看着什么,周围前呼后拥着一群同样黑衣黑裤的人为他开道和撑伞,直到将他护送上飞机。
没过多久,彼得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一条新短信,内容是:
八小时后到,不过我得先去公司见一次我父亲。希望未来几天内,能尽快来得及和你还有贝妮见面。
哈利.O
与此同时,贝尔纳黛特也正在客厅里看着这条新闻。当画面里出现那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少年身影时,一种清晰的欣喜情绪立刻浮现在她总是沉静的眼睛里。
她拿起手机,准备发消息给彼得,恰好一阵清晰的门铃声从大门口传来,于是她起身去开。
一个穿着印有“仙境里的芙洛拉”商店标记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外看着她,伸手扶了扶自己的帽子:“请问是贝尔纳黛特·瑞恩小姐吗?”
“是的。”
“这是有人送给您的花。”
说完,一大束撒着清澈水珠的百合花便被递到了她的手里,每一朵都尽态极妍,纯白无瑕,中间点缀几支圆叶尤利加,包裹花朵的纸质与绸带是深绿色,摸上去有种丝绒般的顺滑精细,还带着种淡淡的芬芳气味。
花束中央有一张银色的卡片,贝尔纳黛特将它打开,里面赫然写着:
“希望这些花能提前代我向你与瑞恩夫人问候。以及,期待能尽快和你还有彼得见面。H.O”。
H.O,哈利·奥斯本。
……
又是那个梦。
或者说,回忆。
面前是一面深色的玻璃,映照出哈利此刻——或者说曾经的模样:
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男孩,穿着一身颇为正式的深灰色小西装,领口还系着一枚小小的蝴蝶结,柔顺的金棕色短发被梳理得整整齐齐,浅碧色的大眼睛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的一切。
“爸爸。”他说,声音里有种浓郁的,与他年龄相符的软糯气,“这里是哪里呀?”
“一个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