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喜再度回到暗室,将林洛翎被庄严强行带去宸贵妃的宸熹宫,禀报给了德顺帝。
安王闻言,顿失往日沉稳之态,猛地站起身。
德顺帝见之,明白林洛翎在安王心中的分量,出言阻止道:“你冒冒失失出去,不是救林洛翎,而会害了她。”
声落,德顺帝起身冲着云喜道:“你将宸贵妃惦记已久的琉璃盏寻来,随朕一同去趟宸熹宫。”
宸贵妃惦记的琉璃盏,是俪妃薨世前,德顺帝遍寻珍宝所得,又着能工巧匠所制。
原本德顺帝是打算在俪妃生辰时,送给俪妃的,不想俪妃薨世,一套九个琉璃盏做好,德顺帝只能将其放在政德殿的锦盒内,思念俪妃时,便拿出来观赏一番。
偶有一次德顺帝失神,宸贵妃尚且还是宸妃时,误入殿中,见到这套精美绝伦的琉璃盏,喜欢得的不得了,便向德顺帝讨要了好几次。
德顺帝诓骗宸贵妃说,那套琉璃盏是他要送给未来承袭太子之位的皇子。
安王知晓这套琉璃盏在德顺帝心里是个慰藉,因为九个琉璃盏上,都雕刻着俪妃跳不同舞时的神采,倒入琼酿和茶水后,会因为冷热,变幻出不同的颜色。
加之雕刻工艺精湛,远观之下,就好似俪妃在盏中跳舞一般。
安王道:“在京徐州时,蒋小世子送给皇儿一套极其精美的琉璃盏,虽比不得父皇那套琉璃盏,倒是可鱼目混珠。”
“哦?你可将那套琉璃盏带来了?”德顺帝负手问道。
安王颔首,告诉云喜那套琉璃盏在哪个箱中所放。
德顺帝递给云喜一个眼色,云喜急步而离。
德顺帝道:“方才商议之事,你着手去办吧,朕亲自去宸熹宫,会将你的爱妃完好无损给你带回来。”
安王朝德顺帝躬身一拜道了声谢后,朝通往宫外的暗道走去。
德顺帝摆驾宸熹宫,临近到宸熹宫门口时,云喜抱着一个精致的锦盒,满头大汗赶来,缓了步子,走在德顺帝的身侧。
见德顺帝看向他,云喜微微点了点头。
德顺帝便知,蒋驰送安王的这套琉璃盏确如安王所言,可以鱼目混珠,让宸贵妃难辨真假。
“陛下驾到!”
行至宸熹宫大门处时,云喜高声唱喝道。
德顺帝也不等宸贵妃出来相迎,提步便进了宸熹宫。
远远的便见到一群宫婢跪在地上,宸贵妃和晋王站在门口,冷肃着一张脸。
挑眸环视,在右侧红柱旁见到了匍匐跪地,顺着胸口,脸色煞白的林洛翎。
院子中央的凳子上,一个宫女被打得血肉模糊。
见德顺帝来了,跪在院中的宫婢从惊骇不已中回过神,跪地转身高呼:“拜见陛下。”
宸贵妃和晋王在看清来者是德顺帝时,冷肃的脸骤然一变,宸贵妃则是像受了极大委屈之人,晋王一脸憨态,二人齐齐快步走上前,给德顺帝行礼问安。
德顺帝摆手让他们起身,满脸不解地道:“出了何事,让爱妃如此大动肝火?”
宸贵妃神色淡然地道:“不知陛下摆驾宸熹宫,未能相迎,是臣妾之过。”
顿了顿,宸贵妃欲哭不哭,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携着恰到好处的哭腔道:“是臣妾管教宫婢无方,委屈了安王妃不说,还污了陛下的眼。”
“安王妃?”德顺帝扶起宸贵妃挑眉道:“她不是在景寿宫吗?她人在何处?”
晋王跪在一旁摆出心有不满脱口而出,“母妃原是一番好心,念及安王早些年没少得母妃的疼爱,听说安王即将要迎娶林氏为王妃,母妃直叹安王能得贤妻,总算安了心,便将外祖母送给母妃四十大寿的金玉镯子,送给安王妃做贺礼。
知道安王妃是京徐州首富林庭旭之女,什么金贵的物件没见过?到底是母妃的一番好心,总不该摔碎了,伤了母妃的心才是。”
待晋王说完,宸贵妃才用眼尾瞥了一眼晋王,怒斥道:“在你父皇面前浑说什么?安王妃那般温婉贤惠的女儿家,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是安王妃没接,秋水便松了手,才将金玉镯子摔碎的。”
宸贵妃故意道出实情,晋王在旁哼道:“母妃向来偏心安王,先前在宫中,什么好的都要送去给安王,也不知道谁是你的亲儿子,而今安王还没和林氏大婚,你怎么连她也偏心起来了?
儿臣在旁看得清楚,分明就是安王妃假装没接住,才摔碎了镯子,母妃却责罚秋水,秋水尽心尽力在宸熹宫十数载,就这么被打死了,还不许儿臣说实话了?”
宸贵妃抬手扇了晋王一个耳光,怒色道:“安王自幼失了母妃,本宫多疼些他怎么了?安王是你亲皇弟,素日里本宫是怎么教导你的?
倘若日后本宫再听到你这么说,就别怪本宫不认你这个儿子。”
说着,宸贵妃的语气稍作缓和道:“当时你入殿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