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绒一连在屋里歇了好几日,才觉得缓过神来。
这期间她让桂圆向丁二打听过,知道已经把舒沐晴安顿在客栈便没再管。
今日阳光正好,舒绒起了个大早,她手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将纱布拆了还能看见结痂的疤痕,但是已经不疼了。
朝霞落满了窗棱,她走到门边推开了门,看见门外站着的裴明之,舒绒有些惊讶,这几日,其实她是故意避着裴明之的。
今日的裴明之穿了一身白色绣云纹的锦衣,白玉发冠束于发顶,面如美玉,说不出的风流倜傥,发丝金灿灿的泛着金黄色霞光,于那日在破屋里阴狠冷冽的样子判若两人。
舒绒看着这样的裴明之觉得似乎没有那么害怕了。
“大人。”
“我有一样东西,想让你看看。”裴明之将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伸出手递了过去。
舒绒看着那只伸出的手,心里踌躇不已,低着头慢吞吞的走过去,伸手将东西接了过去。
还未看,就被那只大手将她扯进了对面人的怀里,刹那间,一股好闻的沉木香瞬间萦绕在了舒绒的鼻尖。
“大人。”舒绒挣扎着裴明之的怀抱,抬起头,撞进了裴明之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里,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般惬意。
裴明之将小姑娘柔软如瀑的发丝,高高挽起成髻,从怀里取出那只,他亲手雕刻玉白色的玉兰花簪,簪到了她的发髻间,白玉无瑕。
“吾家有女,今始及笄,长乐未央,永受嘉福。”
舒绒听见这句话眼里便开始泛着雾气,她看着裴明之的眼眸觉得他眼中似蕴着星河,让她觉得自己像是要溺毙其中了,恍惚间让她生出一种错觉,觉得这个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好闻的沉木香萦绕在鼻尖,拥着她的人肩膀宽阔仿佛能将这世间所有的恶意都阻挡在外。
温暖的怀抱将清晨泛起的冷气都驱散开了,她以为,在此世间,她已经不可能听见这句话了,这几月里她经历了家破人亡,她以为这世间再无人会记挂于她了,今天却被他提及。
“尔尔辞晚,朝朝辞暮,吾心甚是欢喜。”
裴明之抚摸着舒绒柔软的发顶开口道。
“上巳那日,便想同你说了,今日补上。”
裴明之看着怀里的小姑娘,今日未施粉黛却肤白胜雪,自己随意给她挽的发髻有些松散,额前点点碎发散落在胸前,清冷的眼眸里蕴着泪珠。
裴明之低下头亲了亲小姑娘的额头一边给她抹泪一边道:“乖,不哭了。”
舒绒慌忙的低下头,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道:“我才没哭呢。”
“好。”裴明之笑了笑应答道。
霞光漫天照的他们二人像是沐浴在佛光里似的整个人泛着金黄色的。
舒绒侧过头看见丁二在院门口,鬼鬼祟祟的往院子里瞧。
“大人去忙吧。”舒绒挣脱开来人的怀抱道。
裴明之看着面前的舒绒道了声:“好。”
舒绒想起来手里的东西,对裴明之问道:“大人,这是什么。”
“你看看里面的药材,有没有什么伤人身体的东西。”
舒绒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大人,我想出府看看堂姐。”
“好,我让丁二给你安排。”
舒绒看着裴明之的背影,寻了院子里的石凳坐下,桂圆给她拿了件披风出来,披在她肩上。
“姑娘,我去厨房给您将早膳端出来。”
“好。”
舒绒将手里的纸包取出来,打开,看着红色的药丸,细细的端详起来,她用手沾了些上面粉末轻轻的嗅着,黄芪,人参,当归。。。并没有什么异常。
桂圆将早膳布好,看着舒绒专注的样子,在门边等着舒绒进屋用餐。
天光已大亮,舒绒将东西收了起来,看见桂圆还站在门口,对着桂圆道:“桂圆,你坐下,我们一起吃。”
“姑娘,这怎么行。”
“那我可就生气了。”舒绒佯装生气的道。
桂圆只能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早膳简单的煮了些山药藜麦粥,翠玉豆糕,菠菜果子,舒绒给桂圆也装了碗山药藜麦粥。
用完膳,桂圆收拾了碗筷就下去了。
过了一会听见门口传来响动声,舒绒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打开门,看见林嫣然在院门口正朝着里面张望。
舒绒看她的样子皱了皱眉,对着林嫣然喊了一声:“林姑娘。”
林嫣然看着立在门口的舒绒,她身着一套白玉色散花百褶裙,外面罩了一件白玉兰散花沙衣,黑亮如瀑的青丝被随意挽起,斜插了一支白玉玉兰花簪,未施粉黛却不减清丽。
“舒姑娘,别来无恙啊。”
舒绒看着林嫣然端着一张假笑的脸对她皮笑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