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愚好似五脏俱焚百转愁肠霎那便是痛不欲生,再无法回旋。
他只想知道为什么,那么好的无忧,却要受这样的罪!
而无忧只能感受到四肢百骸的剧痛,她只呼吸了一口,那美丽绚烂的落日下清澈又腥臭的空气,便彻底没了意识。
二人仿佛身在地狱,秦愚一步步朝无忧走来,就好像一步步走下炼狱,无忧一动不动的驻足,被无法挣脱的炼狱所千折百磨。
如此寂寥疮痍的大地上,只有满目绝望的秦愚,他睁着绝望又苍凉的眼睛,却看着清弥,从远处拄着手杖而来。
那就像从祥云浮屠之上而来的真佛,他周身流溢着金光,来超度这些亡者。
来救万生之一的无忧。
除了他,除了那被万生怀疑、却给予厚望的佛,谁还能救她?
清弥却不只是为了无忧,如今的战场,正是清弥的炼狱。他走在血肉之躯铺就的大地上,犹如走在刀山火海,这里的生死业火,足够叫他功德圆满乘化归位的了。
“我们去哪?”
“朝西走。”清弥背对着朝阳,沉静的说:“精兰塔,是新的开始。”
清弥把自己的袈裟给无忧盖到了背上,然后青君搀着秦愚,清弥背着无忧,牧昀走在前面探路,他们又上路了。
垂阳,向西去垂阳,经过垂阳到哈尔原西南,那里有座山丘,山丘下有一潭,南方叫绝情湖,北方有痴情潭。
痴情潭边有一千年桃树,长在山丘脚下,痴情潭上有精兰塔,长在山腰处。
“对着痴情潭,却有四大皆空的僧人。”牧昀有些似懂非懂,或许这就是修行。
“痴情,对佛痴,也是痴。”
“那情呢?”
清弥看了一眼要昏过去的秦愚,说:“情乃感受心境。”
“不同的人不同的解法。”
“看来秦施主已经明白了。”
“什么?”
“不被蒙蔽双眼。”
秦愚看向清弥,见他缓步往前走,嘴角还扬起,犹如脚下那条血腥的道路,洁净如天梯。
他又看向清弥背上的无忧,却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至于昏睡了多久,秦愚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他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秦愚站在一片汪洋大海上,接着大海被陆地分裂开,他又站在陆地上。不久后刮起大风大雪,他脚下的路地变成了雪原。
秦愚一直往前跑,可所目之极,尽是一片雪白!他没有方向,只能凭着感觉,一直朝前跑。
最后,风雪停了,眼前多出来一匹白马,白鬃毛白尾巴,连睫毛都是白的。
雪白雪白的马,秦愚忍不住去摸它,结果它却开口说了话,嘴里竟然发出了一个稚嫩的少年声音。
“天下和君主的区别是什么?”
“区别大了。”
“那天下和无忧呢?”
“他们都一样。”
“叫你再选一次,你要带无忧去哪?”
“去她想去的地方。”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她追回上京呢?”
原本对答如流的秦愚忽然不说话了,他放下抚摸鬃毛的手,看着那顺滑的鬃毛在空中飞扬。
“为了天下?”
“我不会带她去上京。”
“那如何为了天下?”
秦愚皱起眉:“她难道就能救天下吗,她也是血肉之躯!”
就见白马摇了摇头,然后跪倒在秦愚面前:“我带你去看个地方。”
秦愚听话的骑跨上了马背,白马迅速起身,险些将秦愚甩掉,
它狂奔起来,一直爬上山坡,冲到悬崖上,它没有往对岸去,而是脑袋直冲着冰冻住的深渊水面而去!
秦愚惊叫出来,可白马却稳稳的落在水面上,然后冰层破碎,一人一马咕嘟一下沉了下去。
秦愚本来还在拼命挣扎,可看到自由游动说话的白马,倒有些敢放心大胆在水里畅游了。
“你曾经去过海神庙,看到了壁画,可是参透了天机?”
“我只看了个大概。”
白马在水中围绕着秦愚跳着走着:“苦海神与乐川神一母同胞,如有传说,便没有让苦海神一个人说完的道理。”
秦愚看向水的深处,恍然大悟:“所以苦海神下通向乐川,
“在乐川宫殿。”
白马朝黑暗幽深的水底游去,秦愚也紧跟着它而去,果然在水底看到一座昏暗的琉璃宫殿。
“壁画在哪?”
“在你眼前。”
秦愚有些疑惑,他没有进去宫殿,只是看到一个轮廓,便和白马停下了脚步。
围绕着琉璃宫殿的,有那么一圈光影,光影上每个轮廓,都有一只沉睡的水鬼,壁画上的神力,让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