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周身不同寻常的低气压。
以往他们碰面的时候，周清涵总是轻松自在的，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消沉的状态，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宛宛，我来给你送药。”
他提了提手中的袋子以引起明宛的注意，袋子用绿字印着某个药房的大名。
“可我没生病啊？”明宛疑惑地微微拧眉。
周清涵却唇线微紧，温声劝道：“拿着吧，还有一些消炎镇痛的膏药，以及杀菌保养的芦荟膏……”
明宛的眉头越来越紧，她忍不住打断道：“……你想让我用芦荟膏做什么？”
她诧异地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幽怨，但那仿佛幻觉一般转瞬即逝。
犹如实质的沉默在他们之间凝住了时光，明宛脸上的神情也像是封住了。
不会跟她想的一样吧？不会吧？
终于，周公子望进她的眼，幽幽说道：“……要是一次不成呢？”
这回确定不是自己会错意了，明宛嘴角抽了抽，满腹世道弄人的喟叹：想不到她竟有真心想扇周公子的一天。
明宛忍无可忍，从肺里闷出一记掷地有声的冷笑，揉揉胀痛的太阳穴坐进了沙发里。
“周公子倒也不必这么体贴。”
算了，她懒得解释，毕竟这次只是因病躲过，难保下一次还会这么幸运。
不过倒是提醒她了，之后完事了可得先躲起来，别让周公子找到。
有时候她甚至不确定他对她到底是不是男女之情。
她忍不住阴阳道：“可我或许就是想要疼痛呢？惩罚耻辱，记住丑陋，假装没有背叛自己？”
周清涵微微苦笑道：“宛宛，我理解你的想法……但你不心疼自己，也考虑一下我吧。
“你觉得让我看到那样不舒服的你，我会是什么感觉？
“要是你因此落下了什么PTD，你让我怎么办？”
明明不合时宜，可他的哀声软语随着耳缝窜入她心，真叫人痒痒的。
这种感觉，让她想到以前看过的一个本子：给被轮了的妻子上药的丈夫半途发禽，一番操作后，两人比以前还更恩爱了。
草。
朴素的感慨在心头默默荡漾，明宛可不敢与他对视了，缓缓移开的脸蓦地泛起一抹苦涩。
“周公子，我……”
“宛宛，你这样会让我感觉自己很无能。”周清涵垂下眼，叹声又软又无奈。
“什么？”
“你就没发现吗？每次你想撇开我一个人扛事的时候，就会唤我‘周公子’，语气也变得陌生。
“无论发生什么，你总是第一时间就想跟我撇开关系，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不能成为你的依靠吗？”
他噙着一丝委屈，深深地望进她的眼。
明宛赶紧安慰：“别这样说，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
明宛的想法朴实无华：“我只是觉得，我翻不出燕总的五指山，也不想连累任何人。不希望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谁承想，周公子听了却不屑一顾：“宛宛，你就没有想过，我周公子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是啊，所以不是让你别管我……”
“所以，我比你更清楚，自己是不是在浪费时间。既然你是我周公子的粉丝，就不应该质疑我对于自己时间的支配是否值得的决定。”
周公子唇角的温柔笑意，及眸中不容置喙的傲然和笃定，都让明宛移不开眼。
“我从不觉得你浪费了我的时间，或者说，我喜欢被你浪费时间。对我来说，时间只有在你身旁才最贵。
“抓不住，根本抓不住。总是，过得太快了……每次和你分开，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失落。”
他拖长的尾音充满了惑人的缱绻，像是将要和织女告别的牛郎。
眼见被打动的女孩不经意流露出的恍惚微笑，周公子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勾起一个必杀的笑容。
“如果你真的问心有愧，就帮我一个大忙吧。”
“……阿涵说笑了，我都能办到的事算什么大忙？说吧，这次想让我陪你做什么？”
“不，这事我想不到别人，也只有你来最好。”
明宛脸上写满了不信，扬眉等着他的后话。
“燕恒灿大闹周家，我和明悠解除婚约的事，你知道了吗？”他突然道。
“嗯，袁肖告诉我了。”明宛平淡道。
周清涵疲倦似的垂下眼：
“看你反应这么平淡，我猜他没说完，有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税夫人为了气她的儿子，提出要跟我形婚。”
果然，明宛瞳孔震颤：“税夫人是指燕妈妈？”
这事似乎也给了周清涵不小的震撼，他提起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