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侍女走后，含章问了问他们，“你们觉得宁姨娘此举是何意思？”这是要考验他们的意思。
裴妈妈和秋嬷嬷自然闭口不答，小芙皱着脸思考中，逢今一向谨慎，也没有先开口，逢衣四处瞧了瞧，道：“宁姨娘许是因着堂上请安之事来赔罪？怕着世子爷怪罪？”
小芙皱脸，“逢衣你太单纯了，宁姨娘若是怕世子爷怪罪，就不会在堂上对娘娘出言不逊。”
含章挑眉，含笑地望着小芙，“那你说说，是为了什么？”
小芙摇摇头，神色单纯，“娘娘可别嫌弃我，我天生就笨得很！”
含章轻叹，小芙这个人傻福多的！
容灵斟酌过后谨慎开口，“记得前几日裴妈妈和娘娘说话儿，提了宁姨娘进京赶考的远房表弟，许是宁姨娘堂上失言，想到表弟的前程，此时还是不宜多生事端，这才巴巴地给娘娘送赔礼来了。”
含章和裴妈妈对视一眼，都感叹容灵是个聪明的，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合着聪明才智都给了容灵，爱吃有福都给了小芙！
含章笑容如烟波，拉着容灵的手，赞叹道：“我们容灵是个聪慧的，一下子就想到了我和裴妈妈的谈话，不错，就是这样，回头给我们容儿几身料子来，等绣娘来了给你也做身漂亮的衣裳！”
容灵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小芙佯装不满，也跑过来牵着含章的手，嚷嚷着：“娘娘不疼我了？怎么只给容灵姐姐不给我？”
众人都笑起来，整个珍玉堂都充斥着喜悦欢快的氛围。
含章一直都觉得，只有珍玉堂才是她的小家，这群人也是她的家人。
少一个都不行。
含章伸出葱段似的食指，轻轻戳了戳小芙的额头，狡黠一笑，“小滑头，哪次有你容灵姐姐的没有你的？”她四处瞧了瞧，跟含笑慈祥的裴妈妈和站在对面的逢衣对上眼神，“我可不偏心！”
晚上沈玉衡来的时候，含章也跟他说了后日要送弟弟上学的事儿，沈玉衡抬手就把她搂在怀里，清冽的气息钻入含章的脑子里，挺好闻的。
“卿卿能送幼弟上学，不能送我上学？”
含章心里默默念叨，那怎么能一样啊！咱俩同龄，并且你是我的丈夫，虽然不是唯一的，我送你上学很像妈妈送儿子上学诶！
她只得敷衍一句：“问哥儿还小呢！”
沈玉衡搂着她看《诗经》，含章躺在他怀里昏昏欲睡，这一日工作量大加上行程排得满，含章已经很累了，只是这话说的她跟艺人似的，古代艺人？
沈玉衡少年骨干的手指翻过一页又一页，停在《关雎》上，他轻声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含儿……”
沈玉衡低头，才发觉含章已经眯着眼睛睡着了，他无奈一笑，只能先将《诗经》放在床头，抱着含章也睡下了。
今晚是容灵守夜，含章的卧室只能他们几个人进，裴妈妈和秋嬷嬷年纪大了，守夜都是小芙和容灵交替的。
说是守夜也不算，含章觉得她们两个十四五岁的小孩，身体发育和睡眠健康很重要的，熄了烛火就可以去睡了，根本不是守一夜的，那也太压榨人了，黑心老板似的！
容灵轻步走来，小声道：“世子爷，奴婢熄灯了？”
沈玉衡刚想点头，又想起含章睡前说的林问章去国子学读书一事，小声问道：“问哥儿去的是国子学什么等级的？”
容灵回答：“小少爷翻了年就十一了，入的是甲等级的静字班。”
沈玉衡点头，俊眉一挑，“那还不错，静字班算是中等班级。”
“行了，灭了灯下去吧。”
沈玉衡眼神忽明忽暗，今日盛从翡和林依沛成亲，他高兴得很。
盛从翡哪里能比得过他？沈玉衡扬起笑容，轻哼，他是英王府世子，自小顺心顺意，日后盛从翡便歇了心思吧。
第二日，含章还有行程，答应好的送沈玉衡去国子学，含章早已忘了，现下一脸懵，不过卯时就被小芙喊醒了，“等会，世子爷呢？”
小芙欢欢喜喜地熨衣裳，“世子爷去前院了，王爷交代了几句。”
含章急急道：“容灵，你快去未央阁禀报世子妃，说我今日送世子爷上学去。”
小芙不解，“娘娘，昨儿世子妃都说了，这些出府的小事就不必禀报她了，娘娘自个儿拿主意。”
含章也没时间跟她解释，迅速穿好了衣裳，还是襦裙，不过是青绿，很是清新。
含章只匆匆吃了几个蟹黄小包子，就在珍玉堂廊下等着了，她叹气，这倒是让她想起了现代的时候上高中的日子。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沈玉衡就过来了，含章跟在他后面上了马车。
上马车之后，沈玉衡就拉着含章坐在一起，他轻笑，手中还拿着一卷书，“卿卿陪我看会儿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