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山穷水尽。
若不然当初也不会为了和江家维持关系,宁愿同意换亲也要结下这门亲事。
江家对侯府并不看好,对她这个庶女也不上心,她父亲虽然贵为兵部尚书,但是那个老狐狸不会为没有利益的事情操心,更不会出力。
在这件事里,侯府现在能用到的,也就是东陵厌这条线。
如果她没有猜错,那应该就是老夫人打算要薛非暮带上她,备着礼去寻东陵厌帮忙。
江清月心中泛起一阵恶寒。
老夫人现在,是完全把她当做一个工具来用,完全不把她当人。
若真是如此……
婆家祖母让自己的夫君带着自己去求……,是一件多么耻辱的事情。
江清月抬手,轻轻的理了理衣袖。
看着袖上图案,精细的走线,细细摩挲。
她不是老夫人手中的提线木偶。
若老夫人真是如此打算,那她就要让老夫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马车到了侯府门口,江清月一下马车,等在门口的丫鬟便过来请了。
“世子夫人快些吧,老夫人和世子在慈松院等了许久了。”
江清月嗯了一声,往慈松院而去。
此时,慈松院里,薛非暮已经等得极不耐烦。
他双手背在身后,长叹短叹的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往外头看。
“好好的出去逛什么,不在府中呆着,不知道府中有事吗?谁家的主母做成她这个样子。要我说,府中中馈她也别管了,交给婉儿正合适……”
老夫人焦急,心中也对江清月颇有怨言,但是也知道今日一事得靠江清月,开口道
“这事倒也不能全怪她,平日里有事,她都是直接出门的,也不知道府中发生了这些,如果她知道定然是不会出去的,也是赶巧了。”
薛非暮语气不耐“若耽搁了事,她负主要责任。”
“这也太严重了些。”
“到现在都没有回,她能逛什么?眼看着辰时都要过了,谁家送礼上门午后去的,若去晚了,怕是将军大人的面都见不到。”
老夫人也急,暗道怎么事情就堆在一处去了呢,早知道今日她应该把江清月留在府中才是。
她看向身后的李嬷嬷,
“你再去找些人,出去寻一寻。去咱们的铺子里问问,今日有没有见到少夫人,还有去她惯常爱去的那些铺子里看看,若见着人立马请她回来。”
“是。”李嬷嬷应声,正要离开,就听到外头传来通报声
“禀老夫人世子,少夫人回来了。”
“快快快,请进来。”
终于回来了,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倾身往外头看去。
江清月进门,对着老夫人行了一礼,直接开口
“马上月底了,铺子里的帐需要清一清,前几日有一本账本不对,原本昨儿就要去的,不过昨儿世子回京便耽搁了,我怕出什么差错,才今日一早出了门,听到府中有急事,立马便回了。”
江清月先说了话,有理有据有缘由,老夫人说不出一句指摘。
但是薛非暮却还是忍不住苛责出声
“哪怕出门,也该来告诉祖母一声才是,让人知道你去了哪里,若要找人也有地方,作为当家主母,这点礼数都不知吗?”
江清月没有再像往常一样低头认错咽下这个委屈,而是径直开口
“是老夫人叫我不用来的。”
薛非暮想到刚刚老夫人说过,后头要脱口而出的指责,一下卡在喉咙口。
“那也该遣下人来通报一声。”
“若世子没事找事要寻我的麻烦,还请另外换一个理由。我嫁进侯府三年,处处谨慎,一步不敢行差踏错,不来禀报请安,也都是老夫人亲自吩咐的,世子这般攥着莫须有的错处,怪罪于我是为何?”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会有做妻子的如此对丈夫说话?”
“我也只是跟世子摆事实讲道理,世子无理取闹,却说我态度不好,是否太强词夺理了。
“世子做丈夫不负责任不体面,却要指责我这个妻子做得不好。先不说这件事我无错,就算我有,世子又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外人都道你江家小姐贤良淑德,现在我看着怎么是这般泼妇行径。”
“在世子回来之前,我依然是外人口中贤良淑德的当家主母,但是世子回来,却成了世子口中所说的泼妇。不若咱们出去外头让人评评理?”
薛非暮气急,大声呵道“你是说我冤枉了你?”
江清月表情平静看过去“世子还是有优点的,起码有自知之明。”
“你……”
薛非暮气得火冒三丈,双方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大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