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干燥的北风中汹涌着的全是思念,凛冽的风像刀子一般把心皴干裂,疯狂的往心里灌着思念,想祖父,想祖母,想姑姑,想姑父,想李佑……
但是好像思念不过也只有百日长,肃州的第二年,就觉得没有什么是忘不掉的,一切的念想都能淹没在北境漫天的飞雪里,然后化在雪后的泥泞里消失不见。
来年春草碧现,又是一个好春天,好光景,有新人陪伴,有新事发生,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又过了一年,姑父也驾崩了。姑父留有密诏,死后不入皇陵,将他火化后跟姑姑的骨灰混在一起,撒在北境的春天里。
是的,姑姑死后并未下葬,而是火化后,骨灰一直放在了承乾宫,日日与姑父作伴。
姑父说,生前他锁住了姑姑,把姑姑困在了中都,死后,不能再这样了。
他要陪着姑姑回到北境,那里曾是他们自由自在生长的地方,姑姑一直心心念念回到那里,死后,他便陪着姑姑回到那里自由翱翔。
离开中都的三年后,再见李佑。李佑带着姑父和姑姑的骨灰来到肃州,我骑着马,站在嘉陵关外接他们。
看见李佑的身影渐渐映入眼帘的,那一刻,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写到这里你们觉得我要讲的是谁的故事?
我想你已经猜出来了——是我姑姑和姑父的故事,是顾长宁和李谦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