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既然真能治病,那应当不是邪教才对啊?”
风羲解释:“邪就邪在他们的‘洗礼’。我潜入教中数月,才发现……那‘洗礼’原是一种剥离生人魂魄的邪阵,剥去肉身魂体染病的部分,疫病自然会消除,但人失了一部分生魂肉身,好了也会寿命衰减,要不就是智力有缺。而且这疫病似乎也是此教散出。我们通报了雍州仙门,这才合力击溃了此教。但其目的为何、受何人所指使,却半点没有查出来。只能暂时作罢。”
“刚刚你们也是在和爹……和宗主在说这件事?”绿央嘴里刹了一下车,转了个弯还是叫明烛宗主。
风羲回答:“正是。因为没查个水落石出,还是提醒一下各驻地仙门,以作未雨绸缪之功。”
绿央在心里想:法阵,怎么又是法阵。良户村是,神女村是,这次也是,这其中到底有何联系,又是否是同一个幕后人所为。还有清河她们遇到的龙散……
事情太多太复杂,她一时也理不清楚,干脆甩了甩头暂时抛到脑后。明日就要启程回烬微山了,今日还是聚一起好好放松一下吧。
各自回了屋先歇下,风羲却是跟在绿央屁股后面去她的房间。两人这才有时间好好说一说话。
风羲:“阿护怎么在这里?你接过来的?”
绿央半靠在软榻上,道:“嗯呐,他一直待在神女村真是浪费了,所以我求了宗主,收了他作徒弟。”
风羲点点头,道:“也好,蓬莱宗素来以清雅着称,他在这里确实也能明事修身。”
“那是自然,爹……宗主一定会好好教他的。”绿央叫惯了,一时真是很难改口。
风羲沉默须臾,道:“央央,你和……两位到底是什么关系?”她这次一回来就感受到了不同寻常之处。不说绿团子这露馅的称呼,单说她如今的居所,也不是普通客人能住的。
“……”
见人扭扭捏捏不说话,风羲叹一口气,道:“罢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央央,万事都要有分寸,可知道?”
绿央重新摆了个笑脸,坐起来拉风羲的手,道:“知道啦!这次你去雍州这么久,都没给我带礼物吗?”
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得风羲直笑。她刮了一下绿央的鼻子,道:“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怎么少得了你的东西。喏!”
说着,她从袖间掏出一个盒子递给绿央。那盒子上雕了雍州地区盛行的图纹,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竟是拿西域特殊香料浸泡过的。
打开盒子,里面盘踞着一条亮闪闪的链子。绿央牵起那链子拿出来,这链子两尺来长,通体银辉,从头到尾都缀有细碎的米粒大小的绿宝石,那亮闪闪的光芒便是由此而来。
绿央眼睛都亮了,爱不释手地拿着链子瞧,道:“好漂亮!”
风羲道:“我看雍州人腰间都缀有此等银链作装饰,想着你应该也会喜欢。”
“恩恩,喜欢!”绿央站起来,拿着链子往风羲眼前一送,“你给我戴!”
风羲接过,往绿央腰上一环,亮晶晶的链子垂下一大截,随着走动折射出漂亮的光芒。
风羲一双手捏在绿央的腰间没有松,道:“恩,胖了。”
绿央一下就跳了起来咋咋呼呼,风羲但笑不语。
这一天自然是以一桌丰盛的晚餐结尾。五人又歇息了一天,这才启程。
临了,明烛和南天拉着绿央在宗门口又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阵话,把精心准备了近七天的乾坤袋给了绿央,仍是依依不舍。风羲那边三催之下,两人这才目送着绿央带着流星离开。等到五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云里,明烛和南天才稍稍收了悲戚的神色,转头叫明护回宗修习。明护看两位师父的脸色,心里产生了一种离了姐姐他的生活想必是不得消停的不好预感。
众人经过一整年的历练,灵力都有所提升,此次回宗并没有费太多的时间。
回了宗门,报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写试炼笔记。像绿央和桑桑这种寻常修习者,重风多半不会亲自批阅笔记的,有一半是由重竹看。风羲就不一样了,她有意在仙门更进一步,近两年也颇得重风赏识,于是写笔记也格外认真。
绿央和桑桑在寝室里磨笔头。幸得最后几个月在蓬莱大大小小还是处理了一些事务,绿央的笔记才不至于没得写。从前,他们都觉得修习者碰上大邪祟是刺激的、对修习有益的,那些时日处理寻常邪物,绿央不觉得难,但当真磨心性。
写得差不多了,绿央放下笔,手撑着脑袋,道:“桑桑,修习期满以后,你想干什么?”
桑桑笔下不停,道:“以后……自然是回藏青高原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仙门的事情不感兴趣。还是藏青干净简单。你呢……”
绿央:“我……”
她对仙门的事也不感兴趣,但是风羲铁定是要留在仙门的,这两年也经常出入重风殿,回不回晋州还难说。说不定也会回去自成一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