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巧英换上了慈母的表情,将苏莺莺拉进怀里,“莺莺啊,你奶她不是人,咱娘俩这些日子被她磋磨得连畜生都不如,再由着你奶折腾,咱娘俩两条命也不够她折腾。”
“我的莺莺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娘手里怎能没钱备着,给我的莺莺置办嫁妆呢……”
苏糖正在家里合计作坊请多少工人上工,蕉芋收多少钱一斤合适,楚月便跑进来喊她。
“嫂子,苏莺莺过来了。”
听到老苏家的人,顿时就没了好心情。
苏糖还是起身,走出院门,便见苏莺莺红着一双眼睛,看见她来了,那眼泪便不要钱似的往地上砸。
“堂姐……奶,奶刚在家里踩滑了,摔断腿了……”
王竹香那老虔婆摔断了腿?
呃——
好吧,这消息令她愉快。
非常愉快。
原主被老虔婆打死了,自己这兴奋的情绪,应该大多是来自原主的身体吧。
心里偷着乐,面上丝毫不显。
“她摔断腿你去请郎中啊,跑我家里来做啥?”
苏莺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原本想等着苏糖主动说去帮忙看看,如果她不会,这不还有她师傅么?她主动了,这样就可以省下银子,谁料,苏糖不接招。
她只能忸怩了半天才低声下气地开口求道,“堂姐,你能……过去看看奶吗?”
“我去看她作甚?我和你奶已经断了亲,我就是个外人,她不还有你们三房一家子亲儿子儿媳亲孙女?”
“堂姐……”
苏莺莺抽噎起来,“去镇上的路有点远……你师傅医术好,连瘫了十几年的大伯也能治好,能不能请你师傅去帮奶看看?”
她师傅的医术好?
若不是有她的灵泉水,十个赵老头也不能把她爹治好。
“我师傅啊……他去看倒是可以的,不过他出诊费有点贵。”
苏糖成功地看到苏莺莺掐紧了手心。
“多,多少?”
“十两银子起。”
“这么多?”苏莺莺瞪大了眼珠子。
你怎的不去抢。
一句话到了嘴边,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给少一点点?”
看在你的份上?
你苏莺莺好大的脸么?
苏糖心里冷嗤,“这便是看在你的份上的价格,要不要请?要请的话我让小月去帮你叫人。”
“不,不了,我还是去镇子里吧。”
傍晚时分,村里都传遍了。
苏家老太太摔断了腿,还伤到了尾椎,镇里的郎中过来都束手无策,说她只能瘫床上了。
苏糖的师傅倒是医术高超,可老太太舍不得手里那几个钱请他医治,要留着给苏成龙和苏富贵兄弟俩读书用,如此大伙便没一个同情她。
既然她愿意牺牲自己成就子孙,那谁还管得着?
事实上,有谁知道在苏莺莺出门这段时间,王巧英便将王竹香藏在屋里的钱全都搜了出来揣自个兜里?
她又买通了前来看诊的郎中,开了一剂药,煎了给王竹香灌了下去,她便哑声了。
即便苏老头和苏老二苏老三回来,她有满腹冤屈也只能狠狠地瞪着王巧英咿咿呀呀流泪,说不出半个字。
而王巧英则装得更加可怜无辜,哭得比谁都惨,谁又能想到一切都是她干的?
这边老苏家的事情,在村里没引起多大浪花,大家饭后茶余说了两天便没人得空八卦了,因为苏糖的糖房停工了,蕉芋作坊又建好了,杨成安已经挨家挨户通知,让各家去找蕉芋,挖蕉芋,挖回来卖给苏糖,算一文钱一斤。
村里除了下地的人,几乎倾巢而出,全都去挖蕉芋了。
杨成安家、苏糖二婶和她爹娘家,以及黄大娘家提前便开始挖蕉芋。
蕉芋作坊开始运作这天,几家人均拉了上万斤的蕉芋头过来,各家都卖了一两多银子,可眼红死了不少人。
村里人得知小牛山和凤凰山背面有蕉芋头,便疯了似的跑去挖,蕉芋压秤,一家子三四个人挖,也能上千斤,因为路程较远,一天只能去一趟,所以,实际能挖好背回来的,也就只有三四百斤了。
一家人只要不怕苦不怕累,起早贪黑的,一天也能挣个三四百文,这个数已经不少了,五文钱一斤的杂粮面也能卖不老少了。
大多数人家很感恩苏糖。
让他们熬过了隆冬,也能挺过秋收前这段时日。
楚家张春桃看见大伙都能挣钱,而她家却没人手,恨得咬牙切齿。
陈梅花怀孕了,孕吐厉害,撵她去挖蕉芋,楚建国这回是铁了心护着,非不让去。
而楚大丫要忙一家人的吃食,洗衣服,打猪草这些,也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