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冷笑了下,她没死,她应该很失望。
她淡然喝着粥,“周小姐费心了。”
周舒雅对她冷淡的态度也不在意,只浅笑着道:“我是来为昨天的事,跟你道歉的。”
道歉?
江楠淡瞥了眼她毫无歉意的脸,她要不要去照照镜子,这是道歉的样吗?
她笑了笑,“不必,靳川昨晚在这守了一夜,算道过歉了。”她最知道怎么刺激周舒雅,虽然这并没有让自己多开心。
果然,看到周舒雅的脸色变了变,又强忍着摆出一副微僵的笑脸,高傲的扬了扬下巴:“为了表示道歉的诚意,我会告诉你一件事。”
江楠喝汤的手顿了下,睫毛微颤,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我没兴趣,麻烦周小姐请回吧。”
“你会有兴趣的。”周舒雅笑道,她特意来,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个,她必须听。
靳川对江楠的在意,早已超过了不谈感情的范畴。
昨晚他的那种紧张,完全是真情流露,他自己可能都没发觉,那她就来替他做个了断。
“还记不记得我那次说,发生了一件事,靳川说他不会再爱人。”
江楠喝着汤,眼眸闪了下,她记得,是那天在韩棠就职庆祝晚宴大厅的露台。
她当时就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靳川说出这种话。
周舒雅见她没出声,笑了笑,就知道她会关心靳川的事,这女人已经对靳川动心了。
“靳川心里有人,你知道吗?”
江楠喝汤的手一顿。
周舒雅的话一字一字钻进她耳朵:“还是无可取代的——白、月、光,朱、砂、痣。”
她的声音很平静,可在江楠耳朵里如此尖锐,刺疼了她的耳膜,她脑袋一阵空白。
周舒雅吸了口气,其实说这些,对她也并不好受,所以她要江楠跟她一样难受!
凭什么江楠就可以毫无顾忌的享受靳川对她的好?
“知道为什么无可取代吗?因为她死了,三年前为了救靳川,死了。
“他们在靳川十几岁的时候就认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只是因为一些原因,外界很少有人知道。
“她走得那么匆忙草率,也给了靳川最深的伤。我就是那个时候到靳川身边的。”
周舒雅说着又重重吸了口气,看着神思恍惚的江楠:“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指望你离开靳川,只是希望你不要陷得太深。”
“靳川心里的那道门,已经关了,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她顿了下,“包括,你、我。”
“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霍凌霄,这些他都知道。当然,你如果想亲自去问靳川,也可以。”
江楠眸子失焦地看着面前的鸡汤碗,心里空荡荡的,煞白的嘴唇颤了颤,却极其平静地道:“周小姐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她之前还幻想,靳川会不会有一点点喜欢她,现在,梦想就败在了现实面前。
周舒雅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成功了。
成功的扳回一城,让江楠不好过!
她又盯着江楠的脸,玩味般细细梭巡着,笑道:
“说起来,你这张脸,跟他的白月光,还有点像呢。真正的宝贝不在了,能找个替代品,也不错吧。”
江楠眸子一颤,心上像被扎了一刀,疼得喘不上气。
她冷淡的眸子看向周舒雅:“周小姐,请你出去。”
周舒雅目的已经达到,也没必要多留,“那我走了,你好好休养,回头我们公司见。”
她笑着起身,挽上包的时候,包甩了出去,刚好砸在江楠小臂的伤口上。
江楠伤口剧痛,手臂不受控制的痉挛着,可她好像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脸色苍白地拧了下眉。
周舒雅是故意的,甚至都没打算装不小心,只淡淡道了句:“不好意思,手滑了。”拿上包,迈着骄傲的步子走了出去。
病房里一片寂静。
江楠只觉得冰冷的空气,丝丝缕缕的钻进骨缝里,浸骨的凉。
剧痛的伤口还在牵扯着胳膊不受控制的颤抖,伤口上的纱布开始渗血。
其实不用去求证,她知道周舒雅没说谎,她那么骄傲一个人,没必要说一个随时都可以被戳破的谎。
一切都说得通了。
靳川找她挡婚,要求是他随时可以终止合同,就是要为他的白月光朱砂痣,留下那个位子。
即便那个人不在了,那个位置也只能是她的。
他会挑她,是因为这张脸。
他睡她的时候,对着这张脸,大概能得到极大的心理满足吧,觉得睡的是他的白月光。
而维系她跟靳川之间关系的,是那纸冷冰冰的合同。
靳川为了他的白月光,拟给她的合同。
江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