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阁王掌柜家的次子,是个叫王序归的,如今二十有二,还未娶妻。
这王序归长得倒也说得过去,只是败家的名声在外,曾与陈家醋坊的小女儿有过一门亲事,可最后也不知何缘故黄了。
林翁志在楼信儿的挑唆下,故意请那王掌柜的吃了几次酒。
王掌柜自然也明白了他的心思,将此事说与王序归。
王序归四处打听,得知林鸢既能干,长得也不错,这才应下来。
这日,吉星照三位掌柜凑在一起,为着安庆公主的事愁眉不展。
林鸢见二人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逗趣道:“我还没见过公主呢!快和我说说那日的情景!”
秦绿枝想了想,将来龙去脉讲给了林鸢:“到底是公主殿下,好大的排场!也是见惯了世面的,那又是皇后娘娘赐下来的料子,虽说清淮想的法子是不错,可我这心里就是不安!”
“这官绣也是宫里传出来的,咱们瞧着稀罕,可对官家娘娘们却是寻常!”万清淮长吁了一口气,情绪低落,“三月为期,这都过去了半月,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倒有个法子!”
林鸢此话一出,秦绿枝和万清淮立马活了过来。
“什么法子?快说快说!”
“做首饰时,有一门手艺,是以金丝绾成花形,再将翠羽嵌在上面,这样做出来的簪钗,翠色欲流,艳丽精致。若以同样的手法,将其用金丝银线绣在衣服上,做出的衣裳既华贵,又是临安独一份的,想来也是能让公主满意!”
“对啊!按着公主的性子,定是会喜欢的!”秦绿枝大喜。
万清淮担忧:“确是个好主意,只是……这要绣百朵八仙,去哪儿找那么多羽毛呢?”
“我既说了,还能叫你被这事难住吗?”林鸢笑道。
林鸢虽在银楼没多久,但钗环首饰却是打小就接触过的。不说别的,这几年林氏银楼卖出的多半首饰,都是出自林鸢之手。
她这次来吉星照,又将那几个老师傅一同带了过来,什么门路也都是有的。
这下压在心头的大事儿有了解决的法子,几人都松了口气。
还未高兴多久,就见秋乐跑进来,说是门口有人生事,要找林鸢。
来人正是王序归,还带了四五个小厮。
门口候着的侍女见这几个男子欲进去,就拦下,好声解释:“公子,我们铺子只待女客,您若是等人,便在那边的茶摊上歇会儿,茶水什么的由我们铺子结账!”
“叫你们林掌柜出来见我!”王序归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出口轻狂。
秋了听了,便来请林鸢,秦绿枝与万清淮也一同出去。
那王序归见人来了,立马装出一副谦逊有礼的模样:“三位妹妹,初次见面,
多多关照!”
身后的小厮递上一个小木盒,里面装着一支翡翠簪。
王序归将那盒子打开,递去三人面前:“今日来得唐突,竟不知有三位妹妹,只备了一份薄礼……”
林鸢处事圆滑,一贯奉行和气生财,从不主动与人结怨,遇事也是多思能忍的性子。
早就听说那楼信儿在父亲面前做的龌龊事,也明白这王序归是何居心。
林鸢虽不愿意,仍笑着行了礼:“想必是王掌柜叫你来的,我是林鸢。若我父亲同你说了什么,那我向你赔礼,还请你勿要放在心上。”
“妹妹,我……”王序归竟想上前拉林鸢的胳膊。
林鸢眼疾手快,向后退身一步,依旧谦逊:“若王掌柜有生意上的吩咐,我们吉星照也愿合作。”
王序归笑了笑:“也是路过,就想来见妹妹一面!这簪子你先收下,什么时候得空了,我请你去太和楼吃酒!”
“不必了!”林鸢客气疏离。
王序归也只是将簪子硬塞进林鸢手中,然后行了礼离去。
秦绿枝:“这就是你说的那人?看起来好像也没传闻中那般不堪!”
林鸢却看穿一切,笑道:“瞎子看告示,装模作样罢了!”
果然,自那以后,王序归几乎日日都来献殷勤。
林鸢依旧客客气气,什么吃茶喝酒送礼的,一概不应,就连那支翡翠簪子也原样送回去了。
前后不过一个月,王序归就露出了真面目。
先是嚷嚷着非要进吉星照,林鸢没了办法,将人拉到一旁好说了半天。
王序归却耍赖:“那你同我去吃茶,里仁坊新开了家茶馆!”说着,便要拉林鸢上马车。
万清淮偷偷观察着,瞧着不对劲,冲出来将二人拉开:“光天化日,你想做什么?”
王序归示意小厮,上来就要强将二人拖上车去。
还是秦绿枝听着侍女的叫喊,情急之下拿起砚台跑出来,朝王序归扔了过去。
沉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