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一人道:“若说这六要皆存,还得看傅远山之作!”
“话虽如此,可这帝京能有几人可与傅远山相比啊!”
也有人戏谑:“傅大才子吟诗作画确实无人能比,只是这拟态容易,却不知梅花的君子气节,傅才子又习得几分?”
众人哄堂大笑,万清淮不解。
秦绿枝凑近万清淮耳边,低语:“自从傅远山入了主相门下,就被这些自诩清高的看不起!而且这京中传闻,陆相公有断袖之癖……”
“果真?”万清淮惊讶。
“谁知道呢?”
正此时,傅远山与钱松年一同出现。
傅远山径直走上前去,淡然道:“桃李莫相妒,夭姿元不同。朝真暮伪,古往今来,若我能于尔等小人万千流言中立身,自然也就能习得梅花的君子气节了!”
三人听着旁边几位娘子的私语,才知此人就是傅远山。
万清淮踮起脚细细看着台上之人,明眸皓齿,肤白如雪,美得像个小娘子。
秦绿枝:“什么娘子?明明是小白脸!看来传言倒有几分可信了!”
几位娘子回过头,秦绿枝才知自己失言,忙捂了嘴。
有人恭维:“远山兄!今日得空赏脸,也不提前说一声!”
“是啊,如此美景,不如傅郎作画一幅,叫我们开开眼啊!”
众人起哄。
若不是看在钱松年的面子上,傅远山是不会来到此处的。
如今这情形,他自然也不愿答应,便随口找了个理由:“我手崴了,不大方便!”
可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的手并无碍。
钱松年见状,笑着解围:“这样吧,我来作画,贤弟就赋诗一首,如何?”
钱松年看向台下,听琴的横帔确实显眼。
“我就画一位美人罢!”
众人回过头来,看着听琴。
听琴自告奋勇:“我愿为抚琴一首,为二位相公助兴!”
琴音响起,如清泉流水,又如空谷幽鸣。
钱松年挥毫泼墨,气定神闲。
万清淮看着自己做的衣裳,不由感慨:“真好看!”
“什么好看?”
熟悉的声音响起,是赵彧白。
“你怎么在这儿?”
“佳人抚琴瑟,纤手清且闲。我要是不来,岂不错过这样的美人美景了?”
万清淮嘀咕:“纨绔!”
“你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还未曾谢你。”
“此话怎讲?”
“若不是你那日送来傅远山之作,我也绣不出这样好看的衣裳。”
“只一句谢谢吗?”
“给你一贯钱,如何?”
赵彧白未答话。
“那,这画你拿回去,我给你两贯……三贯?十贯……不能再多了!”
万清淮咬咬牙,心却绞碎了一样疼,十两银子,已是自己一个月的月钱了。
“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赵彧白俯身,靠近万清淮,声音低沉:“你说呢?”
万清淮满脸通红,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几步,惊扰了秦绿枝。
秦绿枝:“你怎么了?脸这样红?”
“有些热……”
残风吹起梧桐叶,秦绿枝打了个冷颤:“热?”
万清淮偷偷看向赵彧白,“嗯”了一声。
赵彧白强忍笑意。
不过一炷香,钱松年便呈上了一幅美人图。
画面一片苍茫,大雪纷飞,只一美人站于雪中,身后是漫天飞舞的梅花。
傅远山看罢,提笔写下:琼花落尽珠翠香,雪满空园草色微。我与梅花一同笑,孤芳不入美人梦。
众人拍手叫好。
雅集还未散去,此事便传得人尽皆知。
听琴回去时,被众娘子们围得寸步难行。
大家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美人,竟能叫钱大相公和傅才子为其作画题诗。
也少有嫉妒的小娘子,对着听琴冷言几句。
“这小家子气的模样,也配?”
听琴低下头,卑怯地解释:“是我穿的这件衣裳,合傅公子心意,傅公子只是喜欢这件衣裳罢了!”
我见犹怜。
秦绿枝:“姑娘来吉星照,我为姑娘裁制一身衣裳,明年雅集之上,定叫傅公子也为你作一幅画!”
万清淮是想拉着秦绿枝的,可那姑娘咄咄逼人,秦绿枝便忍不了了。
眼看着气氛紧张起来,万清淮忙站出来。
“小娘子貌美,想必也是才高八斗,来年不必有新衣增色,也能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