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教室我也是精心算过,就是哪一个位置坐下来刚刚好。
当然这需要勇气,因为好多学生怕丢书不敢提前放,每次都是拿来拿去,可是我不在意,丢了就丢了,不过这从学期初到学期末一直没丢过。
老师还没开始讲课,我便摸索出手机埋头开始玩起来,因为我坐在教室里也心烦。
我真的是每一天都在混日子,在煎熬。我想逃,我只想待在自己的净土上死去,我不想外人进入我的世界。
“邵念。”
老师叫了我的名字,大家四处寻找我的身影,仿佛不认识这个名字主人一般。
不过也正常,我是我们班唯一一个申请外宿的人,平日不参加学校任何活动,还卡点来卡点走,几乎没人能够具体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人。
直到我站起来,大家才确定目光的方向,并落于我身上,明白“原来她就是邵念”,“哦,对,这是邵念”。
大家总是忘记我,我很开心,我不想和他们任何一个人产生关系,我喜欢一个人孤独身处黑暗。
老师说:“你来回答一下,劳动合同和劳务合同的区别?”
我沉默着不讲话。
此时教室格外安静,唯一声响是头顶风扇呼呼旋转的声音。
“你坐下吧。”老师见我不说话,让我坐下。
我松了口气坐下,继续埋头玩手机。
“劳动合同和劳务合同有什么区别呢……”
老师继续讲着她的课,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不过大学就这样,问题回答不上来也没什么。
今天的课程结束,铃声一响我就往外窜。
“邵念。”
一个陌生的声音叫住我,转头看也是陌生的面孔。不难怪,我这上了一年多大学,除了几个班干部外没有一个我认识的。
眼前女生化着精致的妆,穿着亮丽,披着微卷波浪发,整个看起来妥妥靓女一位。
我犹疑问:“找我吗?”
她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我在宿舍养了一只猫,最近阿姨老是突击查寝,你不是外宿生吗,所以……能不能麻烦你带回家养两天?”
我嘁了下眉,这两天可不止两天。
我直接回绝说:“我没空看着。”
我确实没空看着,而且麻烦得要死,回头丢了,只会给我惹一身麻烦。
她急切地又说道:“没关系,不用费心看着,它很乖,关起来不跑就行了。”
我摇摇头。
“我给你报酬。”她又说。
我依旧坚持拒绝。
我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怎么在看养一只小猫咪。
她身后一起的小姐妹咂咂嘴说道:“算了,换个人问吧。”
她叹了口气,转头白了我一眼,放弃寻求我的帮助。
“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平常自己独来独往,没几个人愿意主动和她打交道,估计身边也没什么朋友。”
这是她们边走边对我的讨论。
我听后觉得很中肯,她们说的是实话。我就是这样一个没有同理心、薄情寡淡之人,我不在乎任何情谊,只觉得它们麻烦。
我这个人,就愿意迷失在深林里、醉死在大海里、腐朽在废墟里、烂在尘土里。在我荒芜的人生里,我始终觉得活着是一种罪。
路过学校心理咨询室,想起来医生的话。
他说:“现在大学心理咨询室配备一定的心理辅导材料、器材,你情绪失控的时候可以跑去做做心理辅导。”
我“呸”了一声,我才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我有心理问题,在我死后拿我说笑。
跑去厕所都比这无用的心理辅导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