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军趁此机会,正式给老大老二分家。
家里存款一式四份,父母占大头,毕竟钱都是胡大军工资攒下来的,外加张婶做零工的收入。
除此之外,剩下的钱平均分。
两个小的要读书,便算小学至初中的学费。到时如果不够,他们再补,总要供到孩子们毕业。
胡昌民与胡春和,各两百三十块。
其实说起来,春和吃亏了。自他当学徒参加工作以来,从最初每月上交五块给张母,慢慢随着工资上涨,变成十块,十五……。
反观老大胡昌民,从未向家里贡献过什么。
结婚时胡大军让妻子寄去八十八块现金,和东拼西凑弄来的粮票布票等。
后面几年,许翠翠怀孕孙女读书,包括涵涵生病,张婶陆续补贴大儿子,零零散散近百块。
胡昌民也清楚,故以愧疚酸涩,分家钱拿得不安心。
“爸妈,我……”
胡大军半抬手,示意他不用说别的。儿子的情况,他们父母的比谁都明白。
“明天让你妈带你们去附近逛逛,应该有出租的空房。”
北方的新年雪后初霁,明媚暖阳照耀白茫大地,给人宁静而祥和的惬意,温暖。
相较于静姝的安逸生活,桐乡县城的姜家可谓鸡飞狗跳,一片散沙。
姜大鹏胡子拉碴,颓废地弓着背坐在客厅沙发,双手盖住脸,无声无息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小小客厅内,难闻的旱烟味道充斥在空气中,散落四周。
姜母买菜回来,开门的瞬间,呛的她咳嗽不停。
如果静姝在这儿,一定会吓一大跳,短短数月,她妈白发丛生,面色枯槁,与从前那个温婉贤淑的母亲判若两人。
“美美三姐弟呢?去哪儿了。”
姜大鹏置若罔闻,姜母无声叹气,浑浊的眸子倾泻丝丝哀愁。
她提着菜篮进厨房,不一会儿,里面响起哗啦啦的水流声。
三个孩子其实躲在房间。
下午他们本来在客厅玩,玩的过程中不小心碰到桌椅,尖锐的摩擦地面的噪音成功引爆姜大鹏。
他发了超大的火,一脚踹飞旁边凳子,指着大门让几个孩子滚出去。
外边下着雨,孩子们怎么敢出去。六岁的美美向来机灵,果断拉着弟弟妹妹溜进房间,快速关上房门,不敢再出现在爸爸面前。
等姜母炒完最后一道菜,姜父和小女儿姜绮姗刚好陆续进家门。
姜父放下公文包,瞅着沙发处儿子的窝囊样就来气,指责的话语漫上喉咙即将脱口而出,却被姜母一记眼神咽了回去。
“洗手吃饭,我去叫孩子们。”罗凤英解开围裙,走到窗台边往下大喊:“美美,清清,俊俊回家吃饭啦~”
楼下空旷的院子只有雨滴水泥地面,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
待要再喊,吱呀——靠近左手边的房间冒出三个小身影。
“你们在家呀,怎么不出声儿呢,害奶奶白担心。快去洗手,吃饭了。”
姜绮姗率先上桌,看到饭菜的那刻,她唉声郁闷:“妈~能不能换个菜吃吃,天天豆腐白菜,我脸都吃青了。”
“你每个月多上交几块钱,我保管一周不重样。”
姜绮姗撇嘴,“我没钱。”
“我也没钱,现在家里这情况,有得给你吃就算不错了。”
“哼。”
姜父没说话,只顾闷头喝酒。近三个月来,姜父酒瘾越来越重,每天下班都要喝。
坐对面的姜大鹏阴气沉沉,无视桌上动静,机械般扒着碗里的米饭。
罗凤英不停给儿子夹桌上仅有的荤菜,腊鱼,边心疼道:“多吃点菜,最近都瘦了。”
“哥,你也该找份工作重新振作起来了。整天闷在家也不是办法啊,你都不知道外边人怎么说咱们家,说你的……”
啪,筷子重重掷在桌面。
姜大鹏抬起头,阴郁地看着自家小妹,喘着胸膛,好似下一秒就要掀桌而起。
孩子们吓得蜷缩在椅子上,像野外没有安全感的小兽,惊慌失措。
唯独姜绮姗不怕他。
她娇哼着,学她大哥重重放下手中碗筷,发出清脆碰撞声。
“你凶我也没用,有本事去外面跟那些好管闲事的八婆对峙。”
“你少说两句。”罗凤英拉拉女儿衣袖,生怕两兄妹干起来。
“妈你别扯我,本来就是,我早就想不吐不快了。大嫂跑了,还不是因为你丢了工作。”
“如果你当初没出那档子事,咱们家就不用赔钱,爸妈不至于把压箱底的养老钱拿出来帮你填窟窿。
钱花了,工作也没保住,然后你还不求上进,天天困在家里不见人,抽烟喝酒不管事,嫂子不过多说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