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清宗,清澈的溪水流淌着,月光下宛如镜子一般映照出青山碧海,宗门内宴会仍在继续。
豪宴盛宴,欢声笑语,庆贺声不绝于耳。
大师姐感知到抱在自己身后的天珩,她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曾经在她心中,天珩是她的好姐妹,两人无话不说,共同度过了美好的幼年时光——天珩的幼年时光,那时的她,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然而,那次迎接仪式上,她得知了一个令她震惊的秘密——天珩竟然是个男生。
她看向凌禹,凌禹没有表示出震惊,她又问了随行的弟子,所以所有人都知道天珩是男生,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想起少年时的一切,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不快之感,只觉得无法排遣,渐渐郁积满胸,弥漫至整个身心,令她痛苦不堪,无法释怀。
当那天洗澡出来时看到天珩时,她心情很复杂,但在看到他的目光在看向何处时,她是气愤的,等她反应过来时,天珩已经倒在了房间的地面上。
她的心绪混乱不堪,无法直面天珩,于是她带着天珩来到了凌禹的住处,与其自我纠结,不如先看看别人怎么做。
在凌禹的房间中,她看到了一个人,那人长着一张她陌生的脸,身形也不是她所熟悉的,但是,她莫名觉得,自己肯定认识他。
在看到凌禹与那陌生人眉来眼去时,南宫绪确定了他的身份,除了那人,她没见过凌禹对别人如此包容。
看到他们二人的互动,她确定了一个信息,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天珩的身份,只有她不知道。
南宫绪心中充满了失望和不解,她不知道为什么天珩要隐瞒自己的身份,这许多年来,天珩竟是一点也没有对她说过。
是的,事情不像玄清和凌禹所认为的那样,当年天珩离开后,与他们二人再无联系,但是南宫绪与天珩一直有联系,而且天珩是知道她认为他是女生的。
天珩的这种隐瞒让南宫绪感到愤怒,这些年来,南宫绪向天珩透露了无数少女心事,在外人看来,她南宫绪是高冷寡言的大师姐,只有天珩知道,南宫绪内心其实是个超级话唠,而且还和天珩讨论了许多少女的秘密。
南宫绪觉得自己要炸了,回到住处,将身后御剑时贴在自己身上的天珩扯下来,丢在软榻上。
深吸一口气后,转身坐到茶案边。
南宫绪坐到一边喝茶,看着躺倒在软榻上的天珩,他长大了许多,妖族生长速度成谜,当年只到她腰的奶团子,现在已经是个快要有她高的少年了。
少年浓厚的睫毛虽然不翘,但是很密很长,眨眼时就像蝴蝶翅膀一样轻轻煽动,许是喝多了酒,他嘴唇嫣红饱满,冷白色的肌肤泛着红晕,那双看人时灿若星河的眼眸此刻是闭着的。
南宫绪微微吐出一口气,曾经她告诉天珩,有弟子会在私下送她书信,她认为是挑战书,于是连续与对方打了一个月,在那之后,还是会有人给她送挑战书,她接了,然后又打了一个月,在打了一年后,再也没有人给她送挑战书了。
天珩听了笑得直不起腰,她不懂,挑战书有什么好笑的?天珩没有告诉她自己笑得原因,反问她还有什么?她说下山时有人邀请一起同行,可是后来她觉得对方很碍事,于是在收拾妖兽时,将对方一起收拾了。
天珩又问她,少女都有少年慕艾的时候,她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她没有告诉天珩,当时她的脑中闪过的是天珩儿时的脸,所以她沉默了,没有开口。
但是自那以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什么都发生了。她们还是会聊天,只是聊天的次数变少了,聊天内容也只是单单询问近况。
所以看到天珩男身出现时,她愤怒,但又好像没有那么愤怒。
只是在看到天珩好像一点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时,心里很不爽,所以在看到宴会上天珩和别人聊的很愉快时,她带走了他。
在返回房间时,南宫绪心中懊恼自己没忍住,将人带回来,现在又不知该怎么办。
突然,一声“嗯~”打断了南宫绪的思路,她目光重新聚焦,放下手中已经冷了的茶杯。抬头就看到天珩踉跄着起身,环顾四周,在看到自己时眼睛一亮,径直朝自己走来。
天珩觉得自己的头要炸了,好痛,好晕,这是哪啊?
嗯?是师姐的房间,师姐!师姐,师姐!
师姐在哪里?哈,在这里!
天珩走过去,一把抱住师姐的脖子,直直面对师姐,看着师姐的眼睛,“对不起师姐,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你们都认为我是女生,你又告诉了我那么多秘密,我怕我说了实情你会生气,对不起,不要不理我。”说完将头埋进师姐的脖子。
南宫绪只感觉对方像小狗一样蹭了蹭自己的脖子,他抱得那样紧,微微弓着身子将自己整个人包围,脚步还跟跄了下,头埋在颈间,像个小孩子般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