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正在帮慎庭梧腹部的伤口换药。
慎庭梧靠在床沿上,绣眉紧锁,透明的汗水顺着额角一滴滴滑落,“太子殿下现在何处?”
“爷,你还别人干什么?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徐嘉听见自家爷一开口就是那个太子殿下,气不打一处来,手下一使劲儿,连着伤口裹着瞬间剥落。
“嘶……”慎庭梧倒吸一口凉气,“你难道要弑主不成?”
慎庭梧的伤口虽然不大,但是很深,又被那庸医用钳子搅过,根本没怎么愈合,依旧有鲜血在缓缓渗出。
徐嘉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又后悔又心疼,“爷,你别操心了,今日南越使臣来朝廷和谈,太子估计正开心作陪呢。”
“南越使臣和谈?”慎庭梧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回京一个月不到,南越竟然就来和谈?
“对,咱们辛辛苦苦与南越国打了十年,此番不知道狗皇帝用了什么手段,南越使臣竟然乖乖来和谈了。”
“那些牺牲的兄弟们性命,在天家的眼里,就算个屁!”徐嘉牙关紧咬,紧紧攥着拳头。
“不对,”慎庭梧面色一变,“南越国奸诈狡猾,我怀疑他们不会真心求和,而是另有目的!”
“你随我去皇宫一趟!”
此时,御花园内杯觥交错,歌舞升平。
慎庭梧和徐嘉悄悄进入皇宫内侍之中。
安国皇帝、太子端坐在中央,对面坐的是南越国来的和谈使者。
“我大安国财力强盛,而南越国物产丰富,此番互通有无,结为同好,真乃两国之幸事。”老皇帝端起酒杯,敬了对面的使者一杯。
“幸事幸事!”使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狗皇帝!”徐嘉呸了一声,“一定给了他们不知道多少银子!”
慎庭梧也是一阵悲从中来。
想自己从前带兵打仗时,朝廷给的军费从来都是杯水车薪,若非自己率领将士们囤田种地,早就撑不下去了。
这时,他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使者身边的一人身上。
那人低着头,一身黑衣,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但慎庭梧一眼就认出了他,那是在战场上跟他交锋过无数次的南越皇子蒲哲!
蒲哲以手掩面,悄无声息地退出了人群,往假山的方向走,远远看到那里有一个人在等他。
他走过去,接过了那人给他的一封信,微一颔首,便又转身离去。
这时,“刷”地一声,脖颈上蓦然抵上一把冰凉的短刃。
慎庭梧目光凛然,“蒲哲,你为何在此!”
蒲哲先是一惊,然后竟然扬起嘴角一下笑,“原来是慎将军,好久不见。”
“南越国不可能真心求和!你到底想干什么?!”
“为何不是真心求和?你们皇帝可是答应一年给南越国万两黄金呀,这么一大笔白来的财富,南越国为何不要。
“你胡说!”
“不信你可以问问你们的陛下。”蒲哲轻轻一笑,“没想到吧,他竟然能对敌国这么大方,不过你那死在战场上的几万兄弟,真是可惜了呀……”
“住口!”慎庭梧手上猛地一用力,蒲哲脖子上的顿时现了一线血丝。
蒲哲脸上却毫无俱色,他看着对面的人面色愈加清惨,隽秀的面容笼上了一层薄汗,似乎在极力隐忍什么。
“身上的伤还没好吗?”他竟然不顾侧颈上抵着的利刃,向前一步,“我听说皇帝收了你的兵权,却没让你回家养老,你为他穆家出生入死十年,落的如此下场,我真为你不值。
“不如,跟了我如何?”
慎庭梧目眦欲裂,“蒲哲,今日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