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庭梧面色苍白如纸,额角冷汗如雨,却还是跪在地上,接过了公公手中的一大盏酒器。
那盏巨大的酒器是青铜做的,一盏相当于十个玉杯的酒量,慎庭吾一看,胃里就泛起一股寒气。
但是今天是他的庆功宴,这是皇帝御赐的庆功酒。他不得不喝。
慎庭吾咬牙一颔首,仰头一口喝尽酒器中的酒。
冰凉的烈酒入喉,激得他心神一震,接着胃部升起一阵剧痛,如同无数针瞬间扎进了胃里。
但他面色依旧如常,“谢陛下赐酒。”
落座后,胃开始慢慢变成了绞痛,像有钝刀一点点地挫他的胃一样。慎庭梧熟练地一只手抵住胃,咬紧牙,应酬着前来祝贺他的文武百官。
文武百官皆是手举酒杯前来,慎庭梧以醉酒为由,拒绝了几个人,那几个人已经面有不悦之色。
后面又来了几人,皆是王宫权贵,慎庭吾眉心紧蹙,只得推托起身先去更衣室方便一下。
到了更衣室,慎庭吾先是趴在木桶上干呕了一会儿,但他什么也没呕出来,只是眼尾逼得通红。
他能感觉上腹部在狠狠地痉挛着。
他一边chuan息,一边从腰间解开一条纱布做的绷带。然后一只手绕过身后,在胸前使劲一紧。
“唔……”他脸色一白,一声痛苦的shen吟还是从嘴边溢出。
这是一个老军医告诉他的止疼方法,以前在战场上吃不好睡不好,胃痛的厉害的时候,他便会用这种方法,将胸部用绷带缠的紧紧得,让胃缩得不能再小,直到感觉不到疼痛,便又可以拿起长枪奔赴战场杀敌。
只是没想到已经决心隐退了,还需要用这个办法应付那些朝堂之上那些双手不沾阳春水的权贵。
他咬着牙束好了胃,擦干了额头的汗水,才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
文武百官见他出来,又纷纷端起了酒杯。
“听闻慎大将军这次回京便向陛下请求了致仕,实在可惜。”
“真乃我大安国的一大损失。”
慎庭梧知道当今天子心思慎重,不敢提自己一身伤病、还身中寒毒之事,怕被指责为恃功骄倨,只推辞道,“卑职不敢当,只因父母年事已高,我只想回乡尽两年孝。”
“原来如此,那咱们更要干了这杯酒,就当为大将军饯行了!”
文武百官、王公贵族们都来敬酒,慎庭吾只得一杯接一杯地喝。
虽然裹着束腹的绑带,但是胃依然闷闷地疼,到后来反胃感越来越强,翻涌的酒气中混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慎庭梧终于应酬完了文武百官,胃已经疼的麻木了。他颤抖着着坐了下来,一只手死死抵住上腹,一只手拿起筷子,夹了一些菜想压一压反胃感。
这时,大殿中间高高的御座上,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爱卿若想尽孝,大可把父母高堂接入京中。”
“朕没说过允许你致仕,朕命你为太子太保,官职一品,从今后你就跟在太子身边,负责保护太子的安全。”
慎庭梧脑袋嗡地一声,捂着胃的手一松,一阵尖锐的疼痛就报复性袭来。他脸色瞬间一惨。
太子太保?皇帝要让他做太子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