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姜嬷嬷,李绣朝一改先前的懵懂之色,坐回窗边,漫不经心的开始修剪起花来。
她记得,前世长公主举办这场宴会,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给太子萧乾提前相看侧妃。
上辈子李景澈没考上,和文远伯府嫡女的婚事告吹,李家虽收到长公主府请帖,可齐氏推脱有事,没去。
实际上是没脸去。
不过她却知道,太子萧乾在这场宴会上,选中了参知政事家的庶女做侧妃。
参知政事官居正二品,位同副相,也是朝廷一等一的大员了,家中有两个适龄的女儿,一嫡一庶,皇后是属意嫡女的,可没想到太子选了庶女。
不过都是参知政事家的女儿,背后是一样的势力,嫡庶倒没那么要紧,何况选侧妃,选的不就是一个太子喜欢?
太子在宴会上就选了这么一个,后来因为她的刻意接近,让萧乾又选中了她。
不过这辈子,她的目标可不再是太子了。
李绣朝放下手中的剪刀,打开窗子透气。
院内的下人正在搬花,祥云一脸严肃,将院内人指使得团团转。
李绣朝微微勾唇,下一秒,一只灰色羽毛、腹部偏白的布谷鸟落在窗边,对着她叫。
“布谷,布谷~”
李绣朝笑容滞住,伸出手去摸它。
它竟也不跑,一双明黄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叫。
“布谷,布谷~”
李绣朝将它一把抓住,攥在手里。
“好久不见了,灵犀。”
鸟的寿命不长,这只布谷鸟,在她前世的时候已经死了许久了。
李绣朝抓着它,走到书桌前,写了一张字条,绑在了它的腿上。
“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
做好一切后,李绣朝将它放在窗上,模仿道:“布谷~”
像是听到什么命令一般,灵犀在窗台上跳动几下,缓缓张开翅膀,朝天边飞去。
传递信息多用信鸽,可李绣朝在闺中和孟绰联系,用的多是布谷鸟。
只因布谷鸟常见,不会令人起疑。
“清风明月无人管,并作南楼一味凉。”
诗当中暗示的意思是,本月十五在南楼茶馆,未时相见。
现下才五月初三,离十五远着呢。
不到傍晚,姜嬷嬷就带着云京瑞织坊的人来了倚梅院。
“老奴都未和夫人详说,只是一提,夫人就一口应下,可见夫人还是关心您的。”
姜嬷嬷对她介绍:“这是瑞织坊的人,先为您量体,您再去前院挑选布料,刚好大公子与齐公子也在。”
李绣朝微微颔首,去了屏风后,祥云服侍她将衣服脱下,由衣娘量体。
量完体,便是去挑选布料。
李绣朝稍微休整了下,就朝前院走去。
她腿伤已然好得差不多,额头的伤也早都养好了,加上涂了玉肌膏,已经看不出半点痕迹。
细细想来,重生已经是两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额前的刘海变长,已经完全被梳了上去,不留痕迹。
乌发雪肤,眉眼如画,弯弯黛眉下一双的桃花乌瞳像是一对黑珍珠,漂亮清冷,琼鼻樱唇,唇瓣微抿,一袭再普通不过的白色罗衫,硬是被她穿出清冷慑人的气场来。
姜嬷嬷跟在她身后,突然就感觉这二姑娘这阵势,还是很能唬人的。
就这么走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百年望族世家的小姐。
李绣朝前世做了四年太子侧妃,有两年都在独宠,萧乾登基之后,她做了六年的皇贵妃,半年的太后。
人一旦沾染过权力和富贵,周身的气质自然会发生变化,她平日里有心伪装起来,可自然状态下,那种长期富贵和权力下养出来的贵气骗不了人。
何况她前世自认也算出身高贵,前朝公主呢。
没想到自己压根不是,被孟绰足足骗了十五年。
到了前院,齐氏在正厅坐着品茶,李绣朝过去行了一礼。
“见过母亲。”
“来了?”齐氏微抬起头,也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布料在另一侧,你两个兄长也在,姜嬷嬷,你带绣朝去挑挑吧。”
女儿不在,她也没了要为难李绣朝的心思。
姜嬷嬷带着李绣朝进了另一间房,房内,李景澈与齐闻璟都在。
李景澈正往身上比划着布料,让齐闻璟看哪个更为衬他。
明日算是他与文远伯府嫡女徐锦瑟第一次见面。
这桩婚事是朝内李明鹤与文远伯攀谈之时口头说成的,两家夫人私底下并无来往,但两人对彼此好奇,借着上香遥遥相望见过一面,但还未正式见过。
“依妹妹看,觉得左手边这块藤萝紫的布料,衬得哥哥更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