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太上老菌”,宛如神来一笔,直接将他的怒气消弭于沙雕。
陛下蹙眉,“这个太上老菌——”
岑聿说是出自乔昭懿的口。
一听出自乔昭懿的口,陛下就懂了,看了半天,心中无由想起了之前呈现来的供词卷宗,起了一点嫌弃意。
……怎么每年大邺在科考一途,耗资无数,层层选拔,连续十数年,就没选到个在措辞上,如此幽默风趣的?
现在的朝中,不是等着被他打一顿好清史留名的迂直之臣,就是闹事奸臣权臣,加上几棵墙头草和一
心养老(),乱糟糟的?(),有如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唯独没有,乔昭懿这般有趣贴心的。
她要是能正常入朝入宫,该多好。
遗憾之意层层攀升,连带着怒意都散了不少。
毕竟这天下还有女子做官的先例不成?
就像他无论再放权于周绮摇,她也不过学学吕后,还全仰仗着自己分出的权力——
她是自己的皇后,不像孩子,会心生反意并付诸于行动。
……
陛下的意思,是暂时关押住吴子道,消息不外散。
这么大一个局,吴子道怎么可能单靠一个人做出来。
陛下意思清楚明了:严查,但不许外传。
他是帝王,勤勤恳恳一辈子,只要身体允许,必定宵衣旰食。
临老了,怎么可能允许身上沾染如此一个让人呕心的污点,让外界说他宠信妖道。
吴子道泪眼朦胧一整日。
怎么眨眼一挥间。
身份就变了。
他不禁想起声名鹊起前过的生活。
他出身贫寒,为了讨生活吃过不少苦,混在二教九流的人堆里,实在活不下去时,还加入过太平会去混饭。
后来表现得好,日子也滋润起来。
意外得了毒菌子后,得到的重视更多,当时他已是一地人人敬仰的大师,后来,他入了京,联系上了庞文翰——
对方还说一定扶持他坐上国师的位置。
吴子道:骗子不得好死,嘶嘶嘶。
……
公主府。
庞文翰意兴阑珊地把玩着玉如意,他压根没想过吴子道会出事,因为他没想过会有人发觉太上老菌的存在。
不就是吴子道为了钱财,拿了不少孝敬,收了些徒弟,现在某个徒弟闹出了些事,牵连到吴子道。
这事和吴子道根本没有直接关系,就算岑聿再想如何,放进去关一日,也就差不多了。
庞文翰问身边侍卫:“有消息吗?”
“……没有。”
庞文翰:?
还没有。
不应该啊。
他登时起身,察觉到异常,备轿去了缉查院。
他也不愿进这神经鬼怕的地方,但吴子道实在重要,好不容易在宫中安插了人,前后耗费一年,银子更是花如流水。
主要他心里还抱有一丝侥幸,不相信吴子道会出事。
到的时候时间已过下午。
庞文翰递了拜请帖子。
邓仪把帖子看得翻来覆去,品味着说:“他来做什么?”
自己送上门来啊?
虽然不知道庞文翰心里安的是什么心,但绝对不是好心。
没想到,还敢主动来找他们。
邓仪:“怎么和他说?”
才能做到既让他知道,又让他憋屈,还让他愤恨,偏生不能告到御前的方法。
() 差点向宫里送个大雷,总得讨些利息。
他问岑聿。
岑聿正吃着岑府送来的鸡汤面。
他前日刚发心疾,现在的一应饭食都出自东院。
今天的面,据说汤是乔昭懿从早上开始炖的,面是乔昭懿亲自擀的。
一共送来了二碗。
一碗给岑聿,一碗给邓仪,还有一碗给了闫二,给闫二感动得不行。
岑聿放下碗,平静道:“两千两,这事我给你办了。”
邓仪,“……你行吗?”
对小邓公公来说,这些数字,还不算钱,拿的轻而易举。
就是事情真能办成吗?
邓仪伸手比个四:“事情我应了,但要是没成,你得还我四千两。”
岑聿:“放心吧,你稳输。”
邓仪:“?”
谁给你的自信?
邓仪端着碗吃面,后知后觉反应到什么,不满意道:“为什么你家的鸡汤面没有葱花香菜。”
岑聿:那能是为什么。
当然是我不吃。
……
岑聿吃完面,将邓仪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