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就将彩香提拔上来。
可、可可可可——
没人和她说,彩香身上有脏东西啊!
宁氏看着把自己瘫平在地、双眼发直、嘴巴也一拱一拱的,似乎在进行金鱼吐泡泡动作的人,心里百感交集。
看了身旁的管事嬷嬷好几眼。
意思就差直接写在脸上了:好孩子,快抬走些。
她实在见不得。
出事的多半都是和正院有些瓜葛的,一些严重,一些不严重。
人统一都被扒了外衣,绑在桃木钉成的柱子上,用蘸了符水的细柳条自下向上地抽。
已是冬月,哪还有新鲜的细柳,都是自湖岸边上生扒下来的。
柳条纤韧,蘸着符水,在空中一抖!
噔——
啪——
两声清脆连响炸在半空,激得人骨头节发凉。
柳条驱逐邪祟,是自古以来的惯用手段。
人也未觉有异。
现在什么都是次要的。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邪祟赶走。
柳条抽在身上,当即就是一条红印,细细长长,少说十公分。
还不止一下,而是挑着一地,翻来覆去地研磨鞭笞,直打得肿胀。
不管神智清不清醒,都疼得一个哆嗦。
彩香是里头最严重的,也是第一个出现症状的,挨了好几十道“鞭子”,眼睛还是木的,连光都要不聚了。
只盯着虚空中某处。
彩蝶站在人后哭。
怨恨这遭人厌遭人憎的附身恶鬼,好端端的,非要磨人做什么。
场中哭声细弱,却到处都是。
许多都是刚过十一一的小姑娘,家里活不下去,被卖进富贵人家求个生路,何时见过如此阵仗,吓得都要魂不守舍了。
但偏生不能走。
因为吴道长说,邪祟还未全除,此时人气流动,若是扰了邪祟,怕是不好。
至于怎么不好,无非就是换个人去跟。
这可给人吓得不轻。
全都抖着身子在这等。
有的害怕到站不住,就彼此搀扶。
柳条鞭笞后,还有杯符水和丹丸。
彩香附体之症最重,有人不愿意喂,彩蝶啐她们没情
() 义,拿了东西愤愤前去,好不容易给人哄骗着喂下,过了不久,人忽起来,呕涕连连。
腥臭腐烂之味弥漫半空。
好似东西放在夏日,再被生生沤上十日。
彩蝶:“…………”
她连连干呕,直犯恶心,还不敢松开彩香,怕她一头扎进泔水桶里再溺死,只得捏着鼻子收拾。
彩蝶越收拾越委屈,忍不住哭起来。
吴子道的徒弟瞧见彩香状态实在不好,此时也来,先解了彩香身上的绳索,好让彩蝶收拾她身上的脏物。
彩蝶回耳房,寻来彩香另身换洗的衣裳,将人带到厢房里头,给她换上。
等下说还有波驱鬼的流程,不能太脏,不然会惹得神灵不快。
乔昭懿和淮一嫂子都有些看不下去,心疼。
顾不得脏污什么的,搭了把手。
厢房里全是女眷,也不碍事。
只彩香不知是不是缓过来稍许,双眼颤了颤,忽然挣扎着坐起,再之后,就要向外走。
唯一不变的动作,就是嘴依旧如金鱼般地啵啊啵。
彩蝶崩溃了。
这是什么鲤鱼成精吗?!
你衣裳还没系上呢!
她去拉彩香,又拉不住,一人拉桑中,彩蝶一个没站住,直接被人推倒在地。
彩香意识不清醒,胃里翻江倒海得难受,想找地方吐,又找不到。
人三急之时,尚且顾不得礼义廉耻。
她现在比三急还急。
一阵呕吐声。
直吐在被她拽倒在地的彩蝶头上,不经意间,好似还吐进彩蝶嘴里。
彩蝶:“…………”
她彻底绷不住了,大哭出声,再没脸见人。
看见全程的乔昭懿和淮一嫂子:“……”
彩蝶哭着跑出,寻地洗脸去了。
乔昭懿左看右看,干脆去寻彩蝶。
这小姑娘不容易。
她怕人受不住。
味道却是难以忍受。
热水都供着贵客们用,彩蝶不过一等丫鬟,想从正院拿水,自是不行。
乔昭懿干脆回了姜归宁她们在的厢房,借着她们的名头,要了壶水,让彩蝶擦拭。
彩蝶哭着给乔昭懿道谢。
乔昭懿问她知不知道为什么彩香突然变成这样。
彩蝶红着眼睛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