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岑家没了谁行,就是不能没了他岑文镛。
姜归宁则送老夫人回去。
路上,姜归宁没什么笑意地道:“今日出了这般大的乱子,可见许多下人懒散惯了,已不把自己当下人,反倒当起了主子。”
“我和夫君商量过,明日就找人牙子通通给发卖了去。”
说的就是老夫人之前塞进来的那批本家人。
碍
着岑文镛的态度,她忍了许多年,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许肯,自然一个不留,越早发卖了越好。
岑老夫人:“…………”
当天晚上的寿康堂,是灯火通明。
老夫人被训了一通,往日的精气神早没了。
老夫人心里难受,和嬷嬷抱怨:“我当时为给寻他名师可花了许多银子——”
嬷嬷耐心去劝:“老爷已回报了十倍不止,这些年,老爷对您可极是尊敬。”
后宅的管家权都给了她三成。
老夫人忍不住纠结旁的:“……可官人和柏哥儿的夙愿就是当族长。”
柏哥儿正是她亡故的长子。
嬷嬷:“…………那不是因为当不上吏部尚书吗?”
老夫人:“…………”
……
次日。
今早不用请安,乔昭懿一觉睡到卯正,起来时,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二人用过饭,再让霜露去清点回门礼,临走时,不忘亲自去正院知会声。
姜归宁正忙着,嘱托一二,就放他们离去。
她接着清点名册,等翻了两页,瞧见昨日在裴绾一院中带来的鸡牛同棚,脑袋一痛,瞧见岑聿还没走远,忙让人送去。
赶紧拿走。
瞧见就烦。
折磨她那活爹去吧。
岑聿接过:“?”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姜归宁给他送这东西做什么?
正赶路,也没细看,随手叠起,揣在怀里。
三朝回门,是新妇的大日子。
乔朗特意向都察院递了请假折子,乔明也难得放下课业,同样在家等着。
乔昭兰更是翘首以盼。
林氏表面开心,心里却七上八下。
担心乔昭懿在岑家有没有受委屈,被没被站规矩。
直到乔昭懿挽着岑聿的胳膊,满脸春风得意地走进门,人不仅没有丝毫被磋磨的痕迹,还愈发得红光满面。
二人恭恭敬敬地给林氏和乔朗问安,又送了厚厚的回门礼。
林氏悬着的心瞬间放下一半。
姑爷上门,乔朗和乔明也按规矩,合该陪着。
而且乔朗也有私下的话要和岑聿说。
上次高叙对乔昭懿下暗手的事,可还没过去呢。
之前怕婚事有变,忍气吞声,现在大局已定,少不得在对方身上咬几块肉下来。
不过这是朝堂上的事,轮不到家里忧心。
比起政事上的风起云涌,她还是更关心新婚之夜岑聿的表现,知道应付过岑家,终于放下心来。
没枉她操劳数月。
等一家人饭毕,乔昭兰和乔明也先后回去,屋内留给四人说些私房话。
乔朗今早差人特意买的柿饼,挂念着乔昭懿爱吃,边递给她边说:“雍王定在这月十九办乔迁宴,不出意外,这两日就该给各处递帖子了,应对时候警醒些
。()”
你成亲的时候,他本不想来,被陛下训了通才去的,席上又吃了不少瘪,此趟说不准又是来者不善。?()_[(()”
说完,人不着痕迹地看岑聿。
但凡他女婿不是个木头,也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乔朗目光微微鼓励。
岑聿成功接受。
二人悄无声息对了个暗号,接着陪林氏和乔昭懿说话。
乔昭懿幽幽叹气:“雍王怎么阴魂不散的。”
赶上狗皮膏药了。
林氏觑一眼:“你跟疯子能说出什么一二三来。”
她也是昨日和才和乔朗得了新的信儿。
赶上三朝回门,来给两人提个醒。
林氏压低声音:“邓仪昨日给你父亲递了话,他说高叙那事时性子不定,极为孟浪。”
“他还对姚玉雪讲,她若不听话,想和他硬碰硬,就扒掉她一层皮。”
林氏听到这话时,先懵后惧,大脑空白了好半晌。
乔家和邓仪实在说不上有交情,哪有机会知道此等秘辛,偏偏邓仪来了,似乎知道他们一定会顺着线索咬下去。
这不像个好兆头。
林氏:“我瞧着姚家那日做的混账事,中宫许是知情。”
不然不会凭空说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