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硬菜，这就算欺诈了。”
校园里的文化交流活动常见，但门槛这么高的还是第一次见。
吃准人性的猎奇心理，以为设置高标准就能看到好东西。
殊不知，不少人都会拿这个做噱头，只要没有过度宣传，就不会扣上欺诈名头。
书籍有价，文化无价。
顾鸣要是上了这个当，岂不是书房该溜子白混了？
“哎，这本拍下是一整本吗？”
“其他本子，完整度怎么样？有没有照片能看一下？”
人群攒动，顾鸣微弯着腰跟在李意欢身后，不停询问剩余书籍的残损程度。
活动现场不断有人涌入，预设方案失去了原有的防御价值，两千刀准入门槛还是低了。
“卢茨卡，你去跟张把控好那个入口，不要再让人往里进了，会场的人已经太多了，这样下去容易转不开身。”
“栗子，你去跟大家说下，如果整套书籍在现场的，拍下就能带走，我们不再负责保管，人手不够。书籍不全的，先付订金留名字电话，结束后我们挨个联系。”
安排好一切，李意欢站在了临时搭建的小二层阁楼，俯瞰整个会场，避免发生踩踏事件。
虽然，文化交流节发生踩踏的概率很低。
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顾鸣站在楼梯下，仰头看向李意欢，耐着性子问着《傅氏藏书》。
“奥，其他的书都没有磨损，放心吧。”
“有没有什么图片视频之类的，我想确认一下，毕竟这书也不便宜。”
“这书不是我的，我也没有图片。”
“喔。”
顾鸣表情微变，单一个词都带着些许失落，如果自己有足够多的钱，就不用这么詹前顾后了。
转身想走，脚跟注胶似的定在原地。
人群中，不知是谁后撤了一步，踩到了他的鞋。
亮面皮鞋立马挂了层灰，顾鸣垂头看着，没有弯腰要擦的意思。
“那个……”
“如果你想看那套书的话，我可以周末带你去她家看看。”
“真的吗？”
顾鸣连上两个台阶，视线与李意欢拉平，消瘦的脸上坠着镀光珍珠，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你这么喜欢书啊？”
“谈不上，就是偶尔闲暇，偶尔读一读。”
偶尔闲暇，偶尔读一读。
若干年后，李意欢才知道这个人当初有多么不真诚。
他的偶尔闲暇，是推掉一天期末考试的闲暇，是放合伙人三个小时鸽子的闲暇，是忘记她生日的闲暇……
他爱书，就差乘坐异时空飞船穿进书里的喜欢。
他逃避现实，就连饿死街头都不给家里打电话要生活费。
“顾鸣？”
“怎么是你？”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前几天不是还为了一套藏书豪掷千金吗？”
寒流侵袭，户外说话都带着哈气。
李意欢裹了裹身上的貂，张望了下凄寒冷冽的校园。
“怎么今天就装上乞丐了？新的人设？Cosplay是吗？”
顾鸣捏了捏渐无知觉的小腿，屁股朝里拱了拱，懒得抬头，“破产了，你遇上了个新的乞讨者。若是您善心大发，可以为我捐赠一顿晚餐，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