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何以安蒙骗过太多次了,以至于徐灿对任何事情的信任度都大打折扣。看到何以安躺在地上,徐灿的第一个年头竟然是“他骗人的吧?”。
直到看见何以安的伤口又渗出血来,她才急忙上前叫人:“何以安?何以安?你醒醒!”
徐灿自己抬不动何以安,她只好找陈良他们来帮忙。见何以安又是弄的满身是血,陈良责怪说:“就算是我们现在的血库充足,可也不能让何总天天输血啊!这样糟蹋下去,神仙来了也救不活!好端端的,何总怎么能在浴室晕倒呢?徐秘书,是不是你趁机报复,故意把何总推倒的?”
“我推他干嘛?”徐灿莫名其妙,“他是因为昨晚上睡在……”
何以安迷迷糊糊中听到徐灿的话,挣扎着抢先回答:“我昨晚上在床上没睡好,起来有点晕……去洗澡的时候没注意,脚下一滑就摔倒了。”
“……”
虽然何以安并不打算和身边的人隐藏自己对徐灿的爱意,可是他这么大个总裁被挤去睡浴缸这种糗事儿……爱让高傲者低头,何以安是无论如何都没脸承认的。
徐灿看看何以安,见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她竟然觉得好笑。
“那就是他们酒店的问题了。”陈良拿出手机,准备进去取证,“何总您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酒店付出代价的!我这就去找何氏集团的律师来!告不死他们!”
陈良拿着手机进厕所,房间里只剩下何以安和徐灿。
“姐。”何以安小心翼翼的牵起徐灿的手,问,“没和沈道成结上婚……就让你那么恨我么?你就恨不得我去死么?我要是死了……你就会高兴吗?”
不,徐灿从没有这样去想过。
如果她真的想让何以安去死的话,婚礼当天她就那么做了。
只要她狠狠心,任由何以安流血而死,她就可以去做她的沈太太……但徐灿并没有那么做。
徐灿不恨他,却也不能爱他。徐灿觉得最悲哀和无力的是,眼下的生活一团乱麻,却又不知道该恨谁。
恨她爸妈给她送到何家吗?
恨何以安不能专一的爱她吗?
还是说,恨他们的身份悬殊,今生只能以这种关系生活在一起。
徐灿不恨,她只是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没有了任何的欲望。
见徐灿不回答,何以安识趣的换了话题:“姐,你要去芝加哥大学是吗?好,我陪你去,我现在就去换衣服,我……”
何以安扶着床边,艰难的从床上起来。腰腹上的伤口疼痛,他不停的抽气,疼的脸色惨白。
“行了,你在酒店好好养着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徐灿知道何以安不会放心,她补充了一句,“你可以让保镖跟着我。”
“好。”何以安笑着说,“姐,你需要什么你和我说,我在酒店等你。”
在保镖严密的看护下,徐灿一个人来了芝加哥大学。没有去逛其他地方,她直接让司机开车去了62街。
街道像是以一条分界线,将繁华和破败一分为二,左右两侧泾渭分明。街北是青春洋溢的芝加哥校园,街南就是破败不堪的南区。
徐灿坐在车里往南区看去,很多房子都已经破败不堪。沿街空荡的见不到人影,连一个流浪汉都没有。
“来的路上我看街上有好多流浪汉搭的帐篷。”徐灿奇怪的问,“这里怎么一个都没有?”
副驾驶上坐着的保镖回头答说:“南区这种地方,哪儿有流浪汉敢来?这里每天晚上都有帮派火拼斗殴,几乎夜夜枪声不断……流浪汉在这里搞不好也会被抓去卖了呢!”
“是吗?”徐灿又想起那个被抓走的小孩子,“连成年人都无法保证自身的安全,那小孩子更危险了吧?”
保镖点了点头,说:“这里的小孩子,从小就接触毒品和枪支,基本上长大后都子承父业。”
“那要是……被抢来的小孩子呢?”
“被抢来的小孩子?那就活的更惨了。”保镖分析给徐灿听,“如果是小男孩,小的时候可以帮忙运毒,长大了可以帮忙制毒。或者体型彪悍的,拿着一支枪,就可以去打家劫舍。如果是女孩子,那就可怜了。”
“女孩子会怎么样?”徐灿想起那个“An”,她其实心里已经能猜到一些了,“会被虐待么?”
保镖不知道徐灿在想什么,如实回答说:“女孩子的话……那可能就要惨一些了。美国这面性产业很发达,炼铜的也非常多。稍微长得漂亮的女孩子都会被迫出卖色相吧!即使自己不愿意,也会被其他人用毒品胁迫从事性交易……这还算是运气好的。”
“这还算是运气好的?”徐灿心惊,“那要是运气不好的呢?”
“运气不好的,长得不漂亮的,就倒霉了。”保镖也忍不住叹气,“不是被拉去做代孕,就是被送到暗网贩卖去了。”
徐灿默哀般的叹了口气。